“是就好。”墨珑示意众人留意,“这两桩命案的共通之处就是,死者都违了东海定下的规矩,此人是在为东海复仇。现下我们来说第三桩命案,昨夜里的蚌嬷嬷。”
“蚌嬷嬷不可能做对不起东海的事情。”灵犀急道。
墨珑示意她莫急:“因为他原来的目标并不是蚌嬷嬷,而是你。”
“灵犀也不可能啊!”聂季道。
“灵犀没有对不起东海,但她发觉了灵均的一个秘密,而且还偏偏让灵均知晓了。”墨珑颇有些无奈地看向灵犀,“她发现了灵均殿中有两个人在争吵,我猜想,这就是她差点被害的缘由。”
“灵犀差点被害?”聂季吓了一跳。
“珑哥说,是这方乌玉替我挡了一劫。”灵犀从怀中掏出鲛帕,歉疚打开,里头是乌玉的碎片。
虽事先知晓,可看见这些碎片,东里长还是禁不住心疼,斜眼瞥向墨珑。后者只能佯作没看见。
“等等!殿内有两个人在争吵,这算是什么秘密?”聂季不解。
“灵犀听到的不多,内容大致为其中一人做了什么事情,另一人劝他不该迁怒,那人却说是他们咎由自取。”墨珑向聂季复述道,来玄股城的路上灵犀曾对他提过此事,当时他就觉得此事颇为古怪,在心中思量了许久,总算想出不对劲之处。
聂季仍旧不解:“那又如何?”
“这段对话,正好发生在第二桩命案的那天晚上。”墨珑重重道,“你仔细想想,买卖鲛人者已经被抓入牢中,茶楼的大部分客人,包括小白,他们有什么错?为何连他们也要置于死地?这不是迁怒是什么?”
聂季懵懵懂懂,低首想了半晌,才道:“这两个人是谁?就算其中一人是灵均,那么另一人是谁?”
这也正是众人的疑问。
夏侯风忙道:“我也想问这话,难道灵均还有同伙?”聂季先问了,他再问,就不至于显得自己最笨。
灵犀和白曦都看着墨珑,等着他解答。而东里长似已明白了什么,面上神色愈发不好看。
“此事确有诡异之处,甚至到今早我也没有想明白,但是……”墨珑看向白曦,“小白提示了我!”
白曦惊喜莫名,挺胸道:“我!”
“对!你吐出了那只幽冥蛊虫。”
这是白曦最不愿回想的片段,他复趴回桌上,不接话了。
墨珑接着道:“小白是被幽冥蛊虫控制,那么如果幽冥地火就在灵均体内的话,灵均会不会也被控制了?”
听到此处,灵犀眼睛一亮,忙道:“一定是这样!杀这些人不是哥哥的本意,他一定是被控制了!”
墨珑知晓她心地善良,对哥哥姐姐感情笃深,自然愿意将灵均往好的一面设想,但他不得不提醒她:“就算灵均被控制,但这些杀人之事他件件都知晓,包括对你和蚌嬷嬷下手。”
“他,为何要杀蚌嬷嬷?”这是灵犀最为痛心之事。
“很明显,他想杀你,却反被乌玉所伤,所以不得不杀了蚌嬷嬷,利用她数千年的修为来疗伤。”墨珑皱起眉头,心下暗忖:……需要数千年的修为,他当时一定伤得很重,乌玉虽有护身之用,但要重伤他恐怕不易,莫非还有别的变数。
聂季听得昏头昏脑,一方面觉得墨珑所说确是有理,另一方面牢记着清樾的叮嘱,提醒自己莫要被这头狐狸精给绕进坑里。“你也别说这么多了,眼下又没有实证,都是凭空揣测而已。”聂季道,“你倒是所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墨珑看了他一眼,才道:“我之所以说呢这么多,就是告诉你们,他眼下很可能受了伤,而且雪九不在,无人可以牵制他,为了疗伤,他应该还会继续出来狩猎。而且根据之前的命案,除了蚌嬷嬷是因为他重伤之中情非得已所杀,其他人都犯了东海的规矩……我们可以设下圈套,引他上钩!”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
身为大尾巴羊,有着食草类趋吉避凶的本能,白曦本能地僵直背脊,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要选人做诱饵?”
“不错。”墨珑道。
聂季很是无所谓:“只要能引出真凶,我来当诱饵。”
“你不行。”墨珑直接驳斥,又看见灵犀想开口,“你和灵犀都不行,你们本身就是东海龙族,很容易就会被识破。”
夏侯风道:“那我来!”
墨珑点头:“一个人太少,最好再有一人。”
白曦微不可见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猝不及防被夏侯风一把拎起来。“我和小白,够了吧?”夏侯风完全没有问白曦的意思,自顾自替他做了主。
“那个、那个……我身子还尚未完全恢复……”白曦尴尬笑道,看众人神色,“别误会,我自然想去,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嘛。就是……就是怕这个,手软脚软,万一误了事就不好了。”
墨珑道:“我想好了,你们只要乔装成渔民,夜里出海偷渔,到时候我用隐身术和你们一起呆在船上。”
“半夜啊,渔船啊……”白曦声音有点抖,随即被夏侯风重重拍了拍肩膀。“怕甚,有老子陪着你呢。”
墨珑看向聂季:“你的任务最为重要,你得想法子把清樾引出来。你们都会腾云术,你就与她一起在云层中等着,小船一旦被袭,你们就冲下来。”
“我呢?”灵犀忙问道。
“你和老爷子在岸上等着。”
灵犀皱眉:“怎得我一点用场也派不上?”
墨珑安慰她:“正因为你有大用场,所以才不叫你去。你想,万一我们中间有人受伤中毒,便须得你来解毒疗伤。你可不能出意外。”
他这话倒也有理,灵犀不再纠结,看向聂季:“你想好了么?怎么把姐姐引出来?”
聂季没好气道:“你当我是这只小狐狸,脑子一转,鬼主意一筐一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