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奇陪着阿勒,行在最前头,两人仍用荒原话聊着天。阿勒兴致极好,这一日里头她所说的话,大概抵得上在将军府中一年的话。
祁楚枫伏在裴月臣背上,侧着脑袋,枕在他脖颈旁边。裴月臣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们身后稍远处,三十六云甲玄骑牵着马匹缓步跟着。
风过,带来零零碎碎的笑声,是阿勒在笑。
“看来,阿勒今日真是欢喜得很。”祁楚枫道。
裴月臣往前头望了一眼,应道:“是啊。”
“你呢?”祁楚枫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醉意,又带着笑,“月臣,今晚上我看到好些姑娘都在偷偷瞧你。对了,还有姑娘想拖你去跳舞,你欢不欢喜?”
裴月臣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祁楚枫却不肯放过他,用手轻扯他耳垂,催促道:“快说!”
“你再闹,我就把你扔下来。”裴月臣偏偏头,轻声警告她。
“好好好……我帮你揉揉。”祁楚枫还真帮他揉了揉耳垂,这才笑眯眯地收了手,又问道,“那个穿蓝衣裳的姑娘,你可曾留意?”
“不曾留意。”
“怎么就不曾留意呢,个子高高的,脸圆圆的,还过去拖了你的手……”
她说话时,气息流转,紧挨着他的脖颈,弄他有点痒痒,偏偏她又说得停不下来:“真的不曾留意?还有那个绿衣裳的姑娘,她跳舞时一直在你面前转呀转呀转呀,你可记得?”
“不曾留意。”
“还有……那个红衣裳的姑娘,她一直在偷偷看你,一看就知晓心里是惦记着你,你可留意?”
“不曾留意。”裴月臣着实有些无奈。
“……”祁楚枫的声音黯了黯,“月臣,你心里就只有邓黎月吗?眼里看不到其他人了。”这话,平素她是绝对不会说,今夜终于借着酒劲说出来了。
裴月臣一怔,脚步微微停滞,但很快就继续往前行去:“黎月是邓大哥的妹妹,又已嫁作人妇,我怎会对她还有肖想。”
“你这么多年都不肯谈论婚事,不就是因为心里一直念着她么。”她的声音又低了低,“她虽已嫁人,但夫婿早亡,你也不是没机会。”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裴月臣哭笑不得。
祁楚枫咕哝道:“怎么是我胡思乱想,你明明就对她在意得很,一口一个黎月妹妹。而且她还会再来北境,你心里是不是也欢喜得很……我也想替你欢喜,可是……你有了她多半就不会再理我了。”
她真是喝多了,怎么净说些孩子话,裴月臣猜度着她大概是酒劲上头,说起话来才这般颠三倒四。
“月臣,”她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我以后一个人孤零零的,真的变成一个脾气很坏的老太婆怎么办?你会不会来瞧我?”
虽然知道她是醉话,可听着这样的话,裴月臣还是禁不住心软:“又胡说,怎么会孤零零的,还有阿勒,老车,树儿和云儿……”
“他们都不是你,”祁楚枫打断他,闷声道,“你若不在……我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我何时说过要走了。”裴月臣不忍心道,“你别胡思乱想。”
他的背上暖暖的,伏着甚是舒服,她将头往他脖颈旁挨了挨,口齿含糊道:“……黎月姑娘当然很好,可是、可是你一定要想明白这事……其实只要你欢喜……怎么样都好……我、我……”
她的声音渐低渐小,到最后全然无声,只剩下平稳的鼻息声在他耳边。
裴月臣微侧了头,看向她的睡颜,轻叹口气:眼下人在荒原,青木哉尚在暗处,情况未明,怎得她脑子里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圆圆的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边,他看在眼中,不期然耳边响起祁长松的声音——
“你呀,你就惯着她吧!将来小枫跟你要天上的月亮,你也自己想法子给她摘下来……”
祁楚枫的几缕发丝就拂在他脖颈处,弄得他痒痒地,偏偏还不能动,裴月臣自嘲一笑,认命地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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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
你看,祁楚枫说自己要是成了孤零零的脾气不好的老太婆,月臣你会来看她吗?楚枫最想问的是自己又老脾气又遭时,月臣还会不会理自己!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月臣!她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了!
裴月臣在乎的不是老不老,不是脾气好不好,让他心软的却是“孤零零”。他几次难受,都是不忍心楚枫说自己孤零零。他陪伴在她身边十年,何时让她孤零零过?他看着她十年,她何时孤零零过?都有他在身旁。连楚枫驯马,他一个军师都在身边,陪着看着保护着救助着心疼着!裴月臣对祁楚枫就这样如父如兄的情感,早已深种!也从不觉得有什么,就是那么自然而然!他当然受不了楚枫孤零零一人,哪怕她只是说说自己孤零零,他都受不了心生柔软,安慰楚枫告诉她,她不会孤单!他不曾想过离开她!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得认命地去摘!他已经认命,认了自己觉不能让楚枫孤零零的命,认了自己陪着楚枫不会离开她的命,认了自己背着楚枫护她安好的命!
一句孤零零,裴月臣便以一路安慰楚枫!安慰醉了的楚枫!月臣啊,你都想到了,身在荒原,青木哉在暗处,情况危机四伏,我们楚枫将军满脑应该想的是这些!可为什么现在满脑子想的都你裴月臣留意谁了,你裴月臣会不会看又老又脾气不好的自己呢?说明,楚枫心里,即将的危险她已经做好准备,不惧怕;而让她担心的是她掌控不了的,心仪已久又不知该怎么办的裴月臣!楚枫不怕老,不怕自己脾气变糟糕,不怕藏在暗处的尖刀,不怕尔虞我诈的官场,甚至连皇权强压她都不在乎,只在乎裴月臣你在意了哪一个人,是眼前的蓝绿红还是过去的,只怕你裴月臣离开她,裴月臣你不在身边楚枫认为这就叫孤零零!裴月臣你心里有别人,楚枫认为她就会孤零零!这表白的,已经好勇敢了!裴月臣,你怎么不再想想,再想想!还没想明白,你就认命地背着她走下去!那你再想想,再想想,你自己已经认了的,是什么命,好不好!
只此一句“孤零零”,我心里便已经涟漪荡漾开去,一圈圈起伏再一圈……】
【这俩人之间真的就算红窗户纸啦……谁来捅破】
【孤零零
你看,祁楚枫说自己要是成了孤零零的脾气不好的老太婆,月臣你会来看她吗?楚枫最想问的是自己又老脾气又遭时,月臣还会不会理自己!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月臣!她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了!
裴月臣在乎的不是老不老,不是脾气好不好,让他心软的却是“孤零零”。他几次难受,都是不忍心楚枫说自己孤零零。他陪伴在她身边十年,何时让她孤零零过?他看着她十年,她何时孤零零过?都有他在身旁。连楚枫驯马,他一个军师都在身边,陪着看着保护着救助着心疼着!裴月臣对祁楚枫就这样如父如兄的情感,早已深种!也从不觉得有什么,就是那么自然而然!他当然受不了楚枫孤零零一人,哪怕她只是说说自己孤零零,他都受不了心生柔软,安慰楚枫告诉她,她不会孤单!他不曾想过离开她!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得认命地去摘!他已经认命,认了自己觉不能让楚枫孤零零的命,认了自己陪着楚枫不会离开她的命,认了自己背着楚枫护她安好的命!
一句孤零零,裴月臣便以一路安慰楚枫!安慰醉了的楚枫!月臣啊,你都想到了,身在荒原,青木哉在暗处,情况危机四伏,我们楚枫将军满脑应该想的是这些!可为什么现在满脑子想的都你裴月臣留意谁了,你裴月臣会不会再理又老又不好的自己!隐藏在暗处的尖刀,她不想;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不想;皇权强压她不想,就把裴月臣放在心中一直想!月臣啊,你也该再想想,再想想楚枫!月臣啊,你还应该再想想,再想想自己,你自己到底认的是什么命,你自己到底为什么认命地背着她,陪着她,护着她?你,再想想!想想,这十年里,你眼睛里看着谁,心里第一个装着谁?她驯马,你一个军师竟然不离眼的看着,如父如兄的看了十年!她在别人耳边喝酒说话,你都不舒服,她若在别人怀里,你会怎样?你就真成了孤零零一个人了!你该再好好地好好地想一想!
孤零零,只此一句,便引得月下这对人,认命!孤零零,只此一词,便激起我心中涟漪,一圈圈的起伏荡漾开去,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一波还涌 一波再生……】
【红衣裳的姑娘哪里不曾留意了?不是一直在数她喝了多少碗酒吗~】
【快在一起!】
【他数着你喝了多少碗酒】
【7年前月臣背楚枫,月臣都记得!楚枫在他眼睛里根本就不曾离开过半分吧!连这个,月臣都记得!其实,楚枫便早已成了他生活中最在乎的人!天上的月亮,楚枫要是真要,月臣也一定会努力去实现!楚枫只听他的话,他满眼都是楚枫,这两个人,这个时候,正宗的暧昧期、启蒙期、互撩期!撩得人心痒痒的,看着我啊甜甜的,笑得我是傻傻的!可是,要知道,酒醒后,可还记得在耳边说过的话和没说明白的话,楚枫要等到何时才有机会,说清楚,让月臣你看明了啊?甜,是很甜!可月臣时刻还在担心,担心着你心中的那个人,还在担心暗处的青木哉,担心着楚枫未来开心不开心!担心南边战势古鸦城!月臣啊,楚枫练兵都想着帮你去那里,碎了扰你的恶梦!怎么有这么好的女人,这么强大的气场!怎么有这么温柔的男人,这么文武全才又国家天下的柔情男人!越品越爱!每一句对白,或如剑戟钩叉般针锋相对,或如清风明月般的柔情温淳,或如炙烤鲜肉般欢喜快活,或如千机算尽般言辞城府!都值得,品,再品!再再品一品!周末,从头再读起!】
【好看,好看,还得等两天才能看到最新的一章呢】
【啊啊啊可以很可以啊】
【啊!】
【
【诶】
【她不要天上的月亮,只要你。哈哈哈哈】
【蓝衣服...不曾想,绿衣服...不曾想,红衣服...不曾想,我月臣只就盯着你喝酒了...】
【老裴同志你为什么还不明白自己!!祈妹给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