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状,沈唯重愈发精神,身子一时也忘了冷,挺着胸膛朗声道:“这几句话一喊,当下就把青木哉那一浮◎
见状,沈唯重愈发精神,身子一时也忘了冷,挺着胸膛朗声道:“这几句话一喊,当下就把青木哉那一干人等唬住了……“他声情并茂地将自己如何如何与青木哉等人交涉,如何如何使得青木哉等人心服口服,又如何如何做的交易,最后整个商队如何如何安然离开,最后的最后商队中的人如何对他佩服地五体投地,连大掌柜都对他另眼相待的事情都完完整整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他口才甚好,阿勒听得一愣一愣的,暗想着账房先生虽生得瘦弱,竟颇有些胆气,见了马匪刀客也未腿软。
祁楚枫这边,牛肉包都已吃完,最后一点鱼松被她尽数拨入粥中,三口两口吃尽了,她这才抬首看向沈唯重,探询问道:“说完了?”
沈唯重不明其意,点头陪笑道:“是,都说完了。”
“总算说完了……”祁楚枫咕哝着,将面前的碗筷一推,简单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门外的兵士随即应声而入,大步朝沈唯重行来。
这一生变,着实令人措手不及,沈唯重立时慌了:“将军!将军!将军饶命啊!”
祁楚枫不耐烦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本将军是个好性子,有这闲工夫听你说书呢?还江湖上的黑话,不就是中原走镖的场面话,哪句本将军听不懂!听不懂的应该是青木哉吧。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能听懂,他能搭理你吗?你们是押镖吗?吃哪门子的饭!”
已被兵士一左一右挟住向外拖行,沈唯重惊慌失措,急道:“将军饶命,在下说得是有些夸大,但事情是真的,将军明鉴啊!”
裴月臣在旁淡淡问道:“你果真见过青木哉?”
沈唯重连连点头,试着挣开兵士的钳制:“真的真的,这事千真万确!就是我一直躲在骆驼后面,没和他说上话。我说的全是实话,将军饶命!军师饶命啊!”
阿勒闻言,皱紧眉头,再看向沈唯重的目光已带有明显的鄙夷。
裴月臣向祁楚枫递了个眼色。后者虽明白他的用意,面上有些不耐之色,摆摆手示意兵士暂且退下去,然后朝裴月臣道:“这等好卖弄口舌之人,大多奸懒馋滑,留着他作甚?”
“便是要杀,也不急在这一时。”裴月臣微微一笑,转向沈唯重,“最后一次机会了,说实话。”
“是是是……”沈唯重被吓得不轻,“小的不敢撒谎,我们确实遇上了青木哉的马队,不过他没抢我们的东西,还用羊换了盐和茶叶。青木哉把大掌柜的唤到旁边谈了许久,我当时没敢过去,也不知晓他们谈的是什么。”
“说了跟没说一样。”
祁楚枫望了兵士一眼,两名兵士会意,立时上前制住沈唯重。
沈唯重急忙道:“……但是后来大掌柜的脸色难看得很,和二掌柜的嘀咕了很久,我偷偷听到些许,好像是关于铁器和兵刃的事情。”
“他想找你们买兵刃?”祁楚枫略略挑眉,眼底锐气迸出,盯住沈唯重,“撒谎!你这是要坑死你家掌柜的呀。”
见她还不信自己,沈唯重急得快哭出来:“祁将军,我说得都是实话,若有一个字骗你,天打五雷轰。但是我家大掌柜的没接这生意,所以这趟我们商队没敢去东边,就是怕再撞上青木哉。这是实话,不信你可以问商队里头的任何一个人。”
原本祁楚枫就是在故意试他,见他不似作伪,遂让两名兵士放了他退出去。
“这事还真是碰巧了。”裴月臣起身,打开他之前带来的长包袱,里面是五、六件兵刃,长刀短刀皆有,“这是昨日青木齐一行人马所用的兵刃,我挑了几件,你来看看。”
闻言,沈唯重立时凑上前,忽听祁楚枫重重一咳,他骇得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是在唤你吗?”祁楚枫没好气地瞪他,“还不起开!”
见状,裴月臣忍俊不禁,微垂下双目。
沈唯重这才意识到裴月臣唤的人是祁楚枫,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又退,不小心似踩到了什么,一转头正对上阿勒隐含怒气的大眼睛,赶忙连声道歉。
“这刀是……”祁楚枫拿起一柄短刀,拔刀出鞘,仔细端详,片刻后转头唤道,“阿勒,拔刀让我试试。”
阿勒应声拔出自己的弯刀,刀光雪亮,从沈唯重耳畔掠过,惊得他缩了缩脖子。
两刀相击,然后祁楚枫收回短刀,仔细观察,短刀刀刃上并无明显缺口。
“再来!”
短刀与弯刀接连相击数下,金石之音铿锵有力。沈唯重悄无声息地往后又退了退。
祁楚枫再看短刀,接连数下,刀刃上才有些许小凹处。“阿勒这柄刀是掺了陨铁的,能抗住它,这短刀冶炼时应该是加了白铜。关外的铁器大部分用铸铁冶炼,能用上白铜少之又少。”
裴月臣点头道:“不错,我原本还在想,青木哉为何会有这样的兵刃?听他一说,便明白了。”
闻言,沈唯重惊慌地连连摆手:“不是啊,不是我们,规矩我们都是知晓的。商队只敢贩寻常铁器,每次出关前,都是查验过货的。我们绝对不敢私贩兵刃,这可是杀头大罪,可不敢乱说!”
“查归查,可每次挟带私货的也是有的。”祁楚枫思量着,朝月臣道,“青木哉必是出了高价。就算佟盛年不敢赚这个钱,可别的商队呢?”
“将军明鉴,我们商队是绝对不敢做这等事情,不过别的商队,我就不敢打包票了。”沈唯重忙道。旁边阿勒收刀入鞘,刀身与刀鞘摩擦之声,惊得他又往旁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