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凌声音不高不低,语调比寻常时更沉一些,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萦绕在他周围,令人望而却步。
迟绯晚站在楼梯上,犹豫着要不要下楼,还没等她退缩,沈知凌已经发现了她。
他挂了电话,起身朝她走来,“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迟绯晚深深吸了口气,“睡不着了,况且今天不是还有事情要做?你答应过,要带我去见我妈。”
两级台阶的高度,沈知凌已经和迟绯晚身高持平。
他长臂一捞,微弯下身躯,紧紧抱住她的腰肢,薄削冷硬的俊脸埋入她的小腹,亲昵地蹭了蹭。
仿佛只有在她身边,才会有片刻的真实和放松。
“嗯,答应过你的事,我绝不食言,你放心。”男人灼热的气息熨帖着肌肤,如此亲密无间,令迟绯晚有一丝不自在。
她轻轻推开他的脸,问,“什么时候出发?”
沈知凌粲然一笑,“先去把早饭吃了,我待会儿安排车。”
见母心切,迟绯晚早饭吃得十分仓促。
吃完后,主动自觉地上了老秦的车,其实她很清楚,即使见了母亲,也改变不了什么,但起码她能确认沈知凌是不是在骗她。
男人上车后,就一直在打电话,他养伤的这二十天,公司似乎出了点岔子,此刻他眉头紧锁,浑身的气压也低沉得厉害。
在工作上,沈知凌向来对自己和员工都是高要求。
兴许是他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迟绯晚终于敢认真打量他。
二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沈知凌却明显比之前消瘦了很多,他肠胃不好,睡眠也差,忙起来总是没日没夜的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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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手里拿着电话,神情严肃地和手机那头的下属交代工作,阳光下,男人薄削的侧脸愈发冷酷坚毅。
迟绯晚目光顺着他温润的唇峰往下,一路来到性感凸起的喉结处。
忽然想起,当初自己最先对沈知凌着迷的部位,就是这里,比寻常人更明显强势的男性特征,给他增添了无限性张力……
迟绯晚承认,抛开沈知凌婚后种种混账行为不谈,单论他这个人,其实很有人格魅力。
他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身上好像会发光,正如同他认真爱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也发着光……
中午12点,诊所里几乎没什么人。
梁正新院士戴着老花镜,坐在办公室里写报告。
迟绯晚和沈知凌进来的时候,梁院士的报告刚刚写完,他扶了扶老花镜,看向两人,“来了?”
“梁院士,叨扰了。”
沈知凌一改往日的散漫慵懒,态度恭敬向他打招呼。
老头仍旧不苟言笑地板着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得,然后,他伸手指着沈知凌,语气生硬道,“你,出去。”
迟绯晚一愣,忙道,“梁院士,我们是来……”
话音未落,老头突然又抬手指向她,“你,跟我到病房来。”
迟绯晚有些迟疑地和沈知凌对视一眼,男人冲她笑着点了点头,显然是对这老头古怪的脾气习以为常。
迟绯晚没再犹豫,还是跟着梁正新往诊所里面的病房走去。
梁正新的诊室后面,有一条回廊,穿过回廊,就是一间间病房,叶淑瑾女士此刻就躺在其中一个房间里。
梁正新从成堆的资料柜里,取出一张CT片子,放在灯光板下,还没开讲,先给下马威:“小姑娘,你是病人直系家属吧?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来我这儿的病人必须全权听我指挥,如果你不能接受,现在就可以把你妈妈接走,不过,我不收二进宫的病人,你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