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在西凉时,亲手给他雕刻的东西,回来时就给了秦玄凌,他喜欢得不得了,日日都带在身上。
云羲和只觉得胸口开始绞痛,几乎喘不上起来,她难受得整个人跌坐在地,满目绝望,哪怕她无声无息,都能让人感觉到那绝望的悲怆。
如果说云起的暗示让她重燃希望,那么这块玉坠子的出现,就像是宣判了秦玄凌的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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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羲和想要努力的维持自己平静的表情,想同永德帝姬抗争,但是一张嘴,眼睛就不争气地掉下眼泪来,她趴在那口箱子上,哭得没有丝毫声息,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出来,像花瓣上的露水,风一吹,就静静地坠落下来,融入泥土里,了无痕迹。
永德帝姬见过很多人的眼泪,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云羲和这样的眼泪,分明是一句话没说,却连空气都是刻骨铭心的悲怆。
她忽然觉得胸口也微微抽痛起来,分明极其烦躁,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诱哄道,
“羲和,秦玄凌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要为自己考虑,你现在坐上那个位置,还能替他守住这片江山。”
云羲和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那块玉佩,她忽然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哑声道,“为什么你自己不去,非要逼我?”
永德帝姬叹了口气,“母亲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实在是我自己时日无多了......才苦心孤诣替你安排好这一切。”
云羲和嗤笑一声,“原来如此。”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个失魂落魄惨无人色的云羲和就消失不见了,她擦干了眼泪,只是很冷淡的看了永德帝姬一眼,就全然接受了她的安排。
永德帝姬说,“羲和,我是为你好。情爱一事,乃是你人生路上最大的阻碍,你只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天下男人都是你的玩物。”
云羲和轻声道,“我知道。”
永德帝姬说,“若是恨我会让你心里好受些,你便恨我吧。”
云羲和笑了笑,那笑容苍白无力的让人想起悬崖边被风吹的花瓣零落的花,“如果你是我,你也会恨你自己的,不过事到如今,这一点也不重要了。”
永德帝姬说,“你想得开最好了。”
云羲和没再说什么。
世上最苦,本以为是生离,未曾料到,是死别。
那天在回大顺的马车上,秦玄凌含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他抱着她闹,“羲和,给我生个女儿好不好?”
她那时候红着脸说不生,可他不知道,她原本已经将女儿的名字想好了。
云羲和仰起头,将眼泪逼了回去,“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永德帝姬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云羲和说的是箱子里的那团碎肉,“......随你。”
云羲和说,“我想为他收殓尸骨,葬入皇陵。”
永德帝姬点了点头,“只要你开心。”
云羲和说,“你走吧,我想在陪他待一会。”
永德帝姬皱起眉,“羲和,你……”不会害怕吗啊?
就算是她,看见这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都会膈应的吃不下饭。
云羲和却道,“永德帝姬,听闻你当年痴恋大顺的先帝,秦天。”
永德帝姬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前尘往事罢了。”
云羲和却说,“若是秦天还活着,在你面前成了这幅模样,你应该也会伤心难过地哭一场。”
永德帝姬,“……”
她脸色黑了黑,“你就在这待着吧。”说罢拂袖而去,还不忘叫人好好看着她。
云羲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看着正厅的门在自己面上关上,垂眸长长出了一口气,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那一团血肉虽然残忍可怖,但仍是缺了很多东西,比如......龙涎香。
如果说云起的暗示只是让她燃起了希望,那现在,亲自确定他还活着,她才彻底放了心。
可她不能说。
她还要在永德帝姬面前,扮演好一个绝望的,不情不愿被操控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