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觉五脏内那股要起势的毒素在银针的引导了有了出口,她便再次细致地将一条条新鲜的水蛭放在他背上。
那蛊毒经年累月地在他体内肆意横行,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将那份硬生生被剥离的痛楚放大到每一寸筋骨都要被碾碎之感,秦玄凌只觉得,连呼吸都不堪忍受。
那乌雪丹给常人服用,在脱胎换骨的作用下,会令人痛苦不堪。可若是用来解牵机蛊的毒,两相抵消,便不用在忍受苦楚。
看到他在安神香的安抚下,仍旧面无人色,浑身痉挛,云羲和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若非一时没看住云莺儿,让她逮到机会兴风作浪。祖母和玄王,谁也不必受此削皮挫骨之痛。
眼见他额头的汗珠一层落又一层起,那薄薄的唇瓣被牙齿狠狠地咬出血迹,修长的手指时而握成拳头,时而又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
云羲和忍不住抬起纤柔的手掌,想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安抚,最后却又默默地收回来。
意识不清的秦玄凌忽然呓语道,“唔......唔......”
“什么?”云羲和回过神来,忙低下去头,细细地追问道,“你说什么?”
“痛......”
秦玄凌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片浓浓的白雾中,影影绰绰间他闻到一股清冷到让他清醒的幽香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
他的手指探过她的脑后,摁着那一把顺滑的青丝,手臂一紧,带着她朝着他扑面而来。
她躲闪不及,好巧不巧地与他两唇相贴,好在,中间还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
这大抵是他最柔情蜜意的时候。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紧闭,姿态虔诚的就如同在献祭一般。
云羲和不知是忘记推开他还是怎么的,就那么呆滞地瞪大眼睛,将他那眉目如画的俊美容颜一点一点地收入眼眸。
秦玄凌只觉得那梦寐以求的清冷气息一点一点窜入鼻尖。
可旋即,那皮开肉绽的痛楚再次翻江倒海地袭来,两种不停的感觉折磨得他忍不住又开始抽搐。
可他扣着她后脑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越来越用力。好像他宁愿忍受那非人痛楚,也不想离开令他清醒的神明。
但秦玄凌并没有得寸进尺,只是将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气息,两人呼吸相缠,云羲和立即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云羲和终于忍无可忍地侧身躲开了他的束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憋气的缘故使得她的脸颊微微发热,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一抹嫣然红晕。
月光色,微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吹得她发丝微动。
她看着窗外,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被他弄乱的头发,喃喃道,
“我对秦玄凌,有欣赏,有钦佩,有各取所需的利用。但绝不能做任何让他误会之事。他是这大顺的守护神,我救他也正是如此。”
这话,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向老天立誓。
可若是没有乌雪丹,这般能将人活活痛死的苦楚,他又能忍受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