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哪见过这阵仗,见那鲜红的血从脑门上一滴滴糊在脸上,几乎要晕过去,他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啊。
“你们别在我这里要死要活的,收银子的时候我二叔的人没告诉你们会有什么后果吗,我留你们一条命已经是大慈大悲了,若送你们去官府,被送去北山挖矿,你觉得你们这辈子还回得来吗?”
北山那是有去无回的地方,没听说过谁到了北山还能活的。
几个人脸色更加惨白,越发卖力求饶。
“所以呀,你们应该感谢我,谁让你们头脑简单被人利用呢。”
几人算是明白了,这阮大小姐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柔弱小女娘,有手段得很。
他们是被人给坑了,比起这条命,那几个碎银子算个屁啊。
狗日的。
阮棠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很好,知道是谁害他们就好。
“罢了,明日是我父亲忌日,还是行善积德的好,不过……”阮棠语气一顿。
“大小姐尽管吩咐。”
“我放你们一马,出去知道怎么说吗?”
“知道知道,大小姐日后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们。”
飞星才解开绳索,那几个人就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似的,哭喊着拼命的跑。
那惨叫声渐渐消失阮棠才再次开口:“佟掌柜很热吗,瞧这满头的汗,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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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不敢,不敢!”佟掌柜声音是颤的,脸色也是白的,胡乱用袖子抹了两把头上的汗。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三年前还玉雪可爱的大小姐怎么就成了这样。
太吓人了。
店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噤若寒蝉,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惹了大小姐的怒气。
“我看佟掌柜敢的很,给佟掌柜一盏热茶润润喉慢慢说!”
“大小姐今日受惊都是老朽的错。”佟掌柜接过飞星递过来滚烫的茶盏,烫得手指疼的左手换右手却不敢放下。
阮棠轻轻淡淡的笑着,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佟掌柜猜我为什么今日要先来这个铺子,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好忘了端的是谁家饭碗?”
阮棠说到最后声音陡然变冷,佟掌柜弓着腰,手臂发抖:“大小姐,我……”
他只是个跑腿儿的,一个也得罪不起,佟掌柜直接跪下了。
“佟掌柜这是做什么。”阮棠并没有让人扶他起身。
她不发话,谁都不敢动。
佟掌柜跪下时,杯子碎了,茶水流了一地,热水和刚才那几个人的血迹混在一起,在地上蜿蜒流淌,血腥味越发浓重。
“大小姐,老东家对老朽有恩,老朽这些年兢兢业业不敢做出对不起阮家之事,今日的事的确是老朽疏忽了,以后再不敢犯。”
佟掌柜顾左右而言他,只说今日之错,其他闭口不谈。
他活了一把年纪,当然知道多说多错,该装糊涂的时候就装糊涂,该装可怜的时候装可怜。
“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装可怜,背主的时候你就该想到谁也保不住你。”阮棠陡然拔高了声音。
佟掌柜抬头看着阮棠:“大小姐,我们这些跑腿儿的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小姐一回来如此咄咄逼人不怕寒了人心吗?大小姐若要拿我开刀,那这掌柜的我不做了便是,不做还不成吗?”
佟掌柜本想着服个软糊弄过去,看来是不行了。
宋二爷这些年管着阮家大半的生意,又有官身,更不好得罪。
阮棠的眼眸淡漠冷艳,冷笑一声:“佟掌柜离开之前最好给我说清楚这账簿,不然,我有的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