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玄想了半天,决定伸手去拍拍她的背,就听沈惜月忽然痛苦至极地说了句梦话:“......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声音又可怜又无助,叫人听了,只觉得心都跟着发疼。
慕容玄忽然间像是被打通关窍一样,顷刻间就明白了,她先前说的后悔,是在后悔什么。
他叹了口气,挨着她躺在床上,伸手将沈惜月搂进怀里,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不烫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慕容玄抱着沈惜月,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像个喂孩子吃奶的奶娘,实在是有点变态。
于是干脆就只是抱着她:“……怎么会是你害的?夺嫡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但梦里的沈惜月哪能听见这些大道理,仍旧皱着眉心,满脸痛苦绝望。
慕容玄抬手挠了挠头,觉得自己真蠢,真的。
他又想了半天总算是有了主意,学着小时候母后哄自己的样子,放柔了声音,夹着嗓子,小心翼翼说道:“月儿最乖了,不怪月儿的!”
这下沈惜月好像是听懂了。
眉心放缓,连呼吸都轻了许多,她小心翼翼地往他怀里蹭了蹭,那是她下意识的信任和依赖。
慕容玄:“......”
他什么也没做,就感觉胸膛上靠近了一团柔软,让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良久,慕容玄盯着沉沉睡去的沈惜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孤是个男人。”
他动了动那只抱着她的手,做贼似的往下滑了滑,搂住了她的细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缠绵不休的浑噩梦境织成的那张巨大的网,瞬间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撕扯开来。
一瞬间,不管是斥责她的声音,还是掉了头的齐珣,都灰飞烟灭。
沈惜月在无助的绝望中,感受到如沐浴阳光一样的暖意,听见那道温柔的声音:“......不怪月儿的。”
语气中带着无法言说的柔软和保护欲。
梦里那铺天盖地的晦暗和诡异的血腥,瞬间化为泡影,只剩下一片纯白。
......她只觉得安心。
沈惜月再睁开眼睛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她整个人还是虚弱的,眼前也是一片朦胧,只感觉到自己被圈在一处温暖的地方,她有些不自在地不挣扎了一下,男人沙哑的声音立刻在她头顶响起:
“醒了?”
沈惜月浑身一僵,没等她反应过来,慕容玄就已经低下头,用额头贴了贴她:“不烫了。”
那是一个非常自然而又亲密的动作。
慕容玄记得小时候自己生病,母后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沈惜月却整个人都呆住了,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