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拔下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扔过去,半人高的火焰立刻燃了起来。
“呀!着火啦!新房着火啦——”
外头的声音立刻嘈杂起来,齐珣那往前的脚步也顿住,一时不敢再往前。
屋里,慕容玄抱着人提气就要朝着后窗掠过去,视线掠过喜床,忽然脚步一顿。
沈惜月顺着她的视线一瞧,只见床铺凌乱,洁白的元帕上还留着点点糜色,任谁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刚想说,殿下别担心,等火烧起来就什么都没了,只是还没开口呢,就见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从床上捻起那块带着落红的帕子,塞进自己胸口。
沈惜月:“......”
——
太子府邸。
屋内烛火明亮,沈惜月坐在宽大的浴桶中。
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身子,让她总算冷静下来,找回了几分理智。
她靠在浴桶壁上,缓缓的睁开眼,细细地打量着屋里的家具陈设,无一处奢华,件件端庄质朴,却又极为雅致精细。
这里明明是极为陌生的地方,可她却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总算是,逃出魔窟,活下来了啊。
侍女捧着一套新的衣物,走进来跪在她身前,恭敬道:“奴婢霜叶,奉命来伺候您。”
沈惜月嗯了一声,她还心有余悸。
霜叶却是个自来熟:“主子,奴婢会些医术,是府里牧大夫的弟子,给您准备些消肿的药膏,主子身子若有任何不适,奴婢可替您诊疗。”
“......”沈惜月莫名红了耳根,她好得很,她不需要治疗!
需要治疗的分明是慕容玄吧!
她轻声问了句:“他呢?”
“殿下正在前院书房处理事情......呃,”霜叶说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郡主应该是要找殿下,立刻就改了口:
“郡主可是唤殿下过来?”
沈惜月心想这丫鬟也忒伶俐了点,忙摇了摇头:“我只是问他中的毒怎么样了?”
霜叶十分坦诚,知无不言:
“牧大夫说了无事,已经给开了药,在火上熬着了。只是殿下叫人去查了下毒的事,查到了奶娘周姑姑身上,殿下这会儿不太高兴。”
沈惜月先是点点头,听到最后,叹息一声。
......被如此亲近之人背叛,那种滋味,何止是不高兴可以概括的。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她朝霜叶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是。”
屋里一瞬间安静来下。
刚才还在文远侯府时,她一直强忍着,不敢有一丁点的松懈。
现在觉得安全了,周围也安静无人,她终于有些忍不住掉了眼泪。
也不知道热水纾解了身体的疲态,还是哭过后心里觉得舒服了些,后来哭累了,居然就靠在浴桶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