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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伦英知道,宁慈午前或许仅仅是怀疑他与楚山串通勾结,但他要是找宁慈谈南阳府出兵协守汝州以及楚山接手向城、方城北部山地防御事,他就彻底跟楚山捆绑在一起。
至少在宁慈、周运泽等人眼里定是如此,随着消息扩散开去,南阳的士绅也会将他们视作楚山一系而加以排斥。
不过,程伦英深夜赶来励锋堂铺院,便做好心理准备,当下也无犹豫,揖礼应道:
“敢不从命!”
“哈哈,我就说程郎君与我们才是同道中人……”唐天德哈哈笑道,没想到史轸这次亲自出马,最大的收获竟然是将程伦英揽至楚山旗下。
程伦英早年科举入仕,仕途之初就在与泌阳毗邻的湖阳县担任县尉,历任湖阳县丞、唐州司法参军等职,天宣二年之后连任泌阳知县,直到建继帝在襄阳即位称帝,唐邓二州并置南阳府,程伦英又改任南阳府兵曹参军事、提举南阳府兵马都监司军务。
在朝野那么多文武将臣里,程伦英绝对谈不上声名显赫。倘若真要拿程伦英为南阳府拖延出兵之罪背锅,朝中可能都没有谁会想到他冤屈,帮着说几句好话。
不过,程伦英在南阳任职这么多年,除了对地方极其熟悉外,身边还聚集了一批像孔周、刘武恭等亲近之人。
将程伦英拉拢过来,楚山除了在抱成一团的南阳府衙官吏群体,狠狠挖下一大块外,还将依靠程伦英等人,直接插手南阳府衙内部的事情。
程伦英之前以兵曹参军事兼领兵马都监司提举军务,负责南阳府军的日常军务,但府军征调以及武将军吏的举荐大权,则始终在以知府兼领兵马都监的宁慈手中。
因此,南阳府军主要为宁慈所亲信的十数厢军将领所把持,程伦英屡次举荐、提拔仲和、孔周、刘武恭等人而不得,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过,楚山强势介入,或者说在楚山的强势支撑下,程伦英在南阳府军及南阳府衙的话语权,显然会发生极大的改变。
这也代表着楚山的触手,借助程伦英等人,直接伸入南阳府衙内部。
“……孔军使、刘军使乃大越雄锐军将,当灭胡虏,以觅封侯之功,焉能受宁慈之流猜忌而被埋没?”
史轸请程伦英、孔周及刘武恭三人坐下来说话,也将楚山在汝蔡二州所面临的防御局势,以及楚山对接下来一两年的战局发展预判,坦诚相告,
“我此来南阳,嵩县守将赵顺已经降敌,为避免惊忧地方,靖胜侯严格封锁消息,仅将此事密奏朝中。不过,你们也不要为这事担忧太甚。岳海楼、曹师雄屡屡受挫于靖胜侯之手,曹师雄挟汝阳新胜之威,都没敢从靖胜侯手里抢夺庇山河谷,现在溪河解冻在即,不利敌军强攻,至少在淮南战事未出结果之前,京西、河洛之敌,更多只是贴近汝州城、襄城及召陵修筑防垒,将更多的兵马压上来,但短时间内并不具体条件强攻汝州城、襄城及召陵。而淮南一战,事关大越生死存亡,不用尽全力不能斩获胜功,不能心存一地之私而害大局。这也是靖胜侯宁可楚山承受更大的压力,也要奉诏放左骁胜军驻移襄阳休整的关键,非是另奉秘诏……”
“……淮南一战,即便能胜,也将是惨败,或许只能勉强将赤扈东路军主力逐出淮南。接下来两三年内,敌我双方围绕秦岭、淮河一线作战,依旧是南北争衡的关键。而楚山守御秦岭与淮河衔接位置上的伏牛山、桐柏山,也必然将承受更大的军事压力,甚至有可能从汝州、襄城以及信阳三个方向遭受到敌军的强攻。也因此,楚山必须在今年入冬之前,进一步巩固伏牛山-桐柏山防线:一方面需要修建更多的坞堡,堵住伏牛山-桐柏山大大小小的嶂谷隘道,防止虏兵从诸峰岭间渗透侵袭荆襄;一方面楚山计划在汝州及方城、向城两县山地征募编练更多的健勇,补弥守兵的不足。当然,南阳府是淮上冬季防御不可或缺的力量,靖胜侯要求南阳府军现编一万五千人马,在入冬前到汝蔡前线完成一次轮戍,靖胜侯也会尽可能给轮戍的南阳府军安排与敌接战的机会……”
南阳府接下来除了要派出府军到汝州、蔡州前线参与轮戍外,史轸还要程伦英向宁慈提出南阳府军选派中低层将吏进武士斋舍修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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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诸州守军,以厢军为主,也仅有两三千老弱病残,而乡兵操练悉听里甲组织,州县平时都不干涉,甚至十数年都不会集中起来操练一次,作为州军统领机构的兵马都监司以及掌握地方兵册、兵备及城池守御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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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守御之事的兵曹,地位在执掌狱讼等事的州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