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既定的计划,他们倘若能顺利在九月上旬将这部楚山军歼灭于颍水沿岸,哪怕最终叫徐怀逃脱,也必将极大重创楚山军民的实力、抵抗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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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这除能极大撼动东西绵延近六百里的淮上防线外,还将为他们顺势夺取襄城、叶县等城池创造最有利的条件,从而封堵住河洛军民经汝州南逃的通道。
是的,种种迹象以及内线从河洛传出的种种消息,都表明郑氏原计划在进入八月之后,就打算将大规模先组织上百万河洛汉民,先经嵩山与伏牛山以及伏牛山与桐柏山之间的缺口南逃。
不过,徐怀率部潜袭汴梁,岳海楼并没有仓促率部北上增援,而是将大量精锐兵马集中到颍水以南的临颍、商水之间,同时派出大量的侦骑斥候,渗透到伏牛山与嵩山之间的汝州东部地区活动,打断了河洛民众经汝州逃往南阳府的计划。
是的,军中较为乐观的将帅,都认为他们倘若能在九月上旬于颍水沿岸成功重创楚山军,使其暂时不成威胁,他们后续不仅能顺利夺取襄城、叶县等城,阻挡上百万河洛民众南逃,还能直接调派上万精锐骑兵经伏牛山与嵩山之间的缺口快速西进,赶在郑家南撤之前,进入伊水、洛水上游。
如此一来,就能将总计高达六七万之众的河洛兵马封堵在伊洛河中下游(洛阳府中北部)予以歼灭。
这将极大加快扫灭南朝的速度。
“那颜元帅是觉得徐怀已然失去从颍水突围返回桐柏山的信心,畏惧于颍水沿岸被我优势兵马歼灭,才不得不摆出背水一战的气势,转守西华城?”姚成孝迟疑的问道。
“此时诸位不能再轻视徐怀此子!”那颜木赤摇摇头,并不认可姚成孝的猜测,看向岳海楼,问道,“倘若徐怀不毁舟杀马,这两天直接强渡颍水突围,岳帅有几成把握将他们拦截下来?”
木赤此来商水坐镇,但并没有彻底掌握
种种复杂情况,也没有将直接接掌战场指挥权。
岳海楼沉吟道:“岳某此生自视甚高,但也不得不承认,徐怀倘若不毁舟杀马,直接强渡颍水,其在滍水沿岸又有两万精锐接应,岳某将其部兵马拦截于颍水沿岸的可能性绝不会超过五成;最大的可能或许就是两败俱伤吧!不过,为赤扈铁骑能早日荡平中原,使天下归于一统,陈州兵马哪怕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是在所不惜的。”
“我并不怀疑你的决心,也许徐怀就是洞悉到你的决心,才有意避免过早与你颍水沿岸决战吧,”
木赤沉吟说道,
“我在来商水之前,二皇子也希望我能勉励诸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两败俱伤也要尽可能在汝颍之间重创楚山军;只要能做到这一步,二皇子就会极力说服三皇子将冬季攻势的重心,从东线转到淮上——到时候除了封锁河洛兵马南逃的通道之外,也要争取在明年春季之前撕开往荆襄进军的缺口。徐怀暂时放弃强渡颍水而以背水之势据守西华,实际打乱掉我们很多部署啊!”
“依那颜元帅所见,我们当如何为之?”姚成孝问道。
“饭要一口一口的去吃,不能说我们有一些部署落空了,这仗就不打了!”那颜木赤说道。
“拖延下去,变数就多了啊!”岳海楼蹙着眉头说道。
西华县战略地位不甚突出,至少与宛丘、许昌是远不能相比的,但落入楚山军之手,岳海楼顿时就如梗在喉之感。
其部对许汝等地的统治基础原本就很薄弱,四五万兵马在颍水南岸短时间能支撑住,也是恨不得将许颍等州挖地三尺,才勉强凑得一些粮秣。
战事无限期拖延下去,就算宗王府能从河东、河北等地征调粮秣弥补不足,但因为水路运输被完全截断,运输的难度提升,也绝对不是用“倍增”就能简单形容得了的。
楚山此时在滍水沿岸已经集结了逾两万精锐接援兵马,随着时间进一步拖延下去,南朝除了极可能会从襄阳、南阳抽调援军北上之外,还有可能将左右神武军、左骁胜军等精锐兵马调往位于汝颍上游的襄城、叶县。
到时候仅凭他们在颍水南岸的四五万兵马就会居于劣势,甚至还会反陷南朝诸路大军的合围之中。
更为关键的,徐怀率万余精锐顿守西华不走,倘若不想其从西华城西北的缺口突袭许州东部及北部地区,截断他们在西线的兵马粮草南下通道,至少需要集结一万五千到两万名甲卒,配合五六千精锐骑兵,才有把握封堵住西华西北部的缺口。
问题是这时候从哪里能抽调出这么多精锐兵马过来?
又或者说他们应该主动从颍水南岸撤退,放徐怀南归?
这个念头刚起,岳海楼心里陡然一惊,都想抽自己一巴掌,心里想,倘若没有与楚山决一死战的决心与勇气,他又有何面目坐镇陈州?
岳海楼暗暗打了一个激灵,跟木赤咬牙说道:“还得请宗王府果断调曹师雄所部兵马南下,同时也请宗王府调一批牛马南下,弥补粮秣不足——我们此时占尽优势,却还不能将徐怀灭于西华城,日后只怕更难制约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