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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马回周桥!”
得知天宣帝及宗室、王公大臣三千余众前日就从汴梁西北的青城寨,被赤扈人押送北上,徐怀站在山崖之上半晌无语,临了吩咐左右中止今日的行程,备马随他返回周桥。
此时一条崭新的驿道,衔接青衣岭吴寨河东岸以及周桥淮水北岸的渡口;驿道从石门岭东侧通过,也将沿途包括石门岭巡检司在内的三处乡司连接起来。
这也是青衣岭-周桥-罗山防线的西段部分,驿道从北往南约六十余里路程——防线的东段部分,从周桥沿淮河南岸直抵师溪河口东岸的罗山城,但这一段淮水走势随金牛岭的山势呈n字形迂回,总长逾两百里。
这亏得徐怀将罗山以东璜川、淮川、光山等光州地区交由荆湖北路都部署司所辖的宣威军接手。
荆湖北路位于大越腹地,长期以来驻泊禁军规模,与京西南路相当,仅有三厢宣威军禁旅七千余众驻守江陵府、黄州等地。
不过,在赤扈人南侵之后,荆湖北路就紧急从州县征调兵马,宣威军及江陵府军在景王南下襄阳之时,集结规模就超过两万。
赤扈人再次南侵时,荆湖北路经略安抚使刘献都已经做好率部北上勤王的准备。
奈何朝中议和派到最后时刻还指望能与赤扈人划河而治,担心召集勤王|兵马会激怒赤扈人,破坏乞和,临时传檄江陵(荆州),严令刘献不得擅自出兵北上。
刘献虽为士臣,但与顾蕃一样,都有在边州任事的履历,对兵务还算熟稔,并非完全不识兵之人,才得以出任一路之经略安抚使主持军政事务。
景王南下襄阳之后,宣威军合并南阳府军扩编至两万人众,刘献则亲率一万兵马进驻光州。
与楚山行营虚外守内之策不同,刘献亲率主力直接渡淮,驻守淮河北岸的淮川城;在抵达淮川之后,刘献进一步从南逃难民征募健勇,在短短一个月内,使得在光州境内的宣威军兵马规模到达两万。
荆湖北路除了照前例向襄阳上缴一百万贯钱粮外,其他粮秣钱赋皆可自支。
而荆湖北路在合并随、郢等州县之后,计有一府十州,领七十余县,人丁超过六百万众,又占据富庶的江汉平原,可以说是财大气粗。
不要说宣威军扩编到三万人了,就算扩编到五万、八万乃至十万,荆湖北路也都承受得住。
这是楚山此时远远所不及的。
楚山目前除了直辖两县外,每年仅能从襄阳额外获得五十万贯军资。
眼下左右骁胜军、左右宣武军每年拨付的军资补给,初定都是一百五十万贯。
而陕西、河洛两地除了所辖之域,钱粮完全自留度支外,每年初定还将从川峡四路征调六百万贯钱粮弥补不足。
虽说鲁王赵观还没有正式答应拥立景王赵湍登基,但其部主力兵马在葛伯奕、韩时良、葛钰等将的率领下,也从青州、齐州往徐州、寿春(寿州)一带转移;随之是不计其数的民众携儿带女抢渡淮河往南逃亡。
与后世受黄河夺淮入侵的淮南不同,此时的淮南东路、淮南西路也是堪比荆湖、江东的富庶之地。
倘若鲁王一系能在徐州、寿春站稳脚,以淮南之钱粮养十万兵马也是没有问题的。
相比较前朝,大越立朝一百多年以来,淮河以南的南方地区得到极大的发展。
长江两岸的农耕已经成体系的发展成一年两熟甚至三熟制,亩产量是北方的三倍甚至更高;南方丝织、棉织业发达,造船业及沿海制盐业独树一帜,制陶瓷器与铜铁金银在内的金属冶炼全面超越北方;以杭州、泉州为中心的海外贸易也如火如涂;川峡四路的井盐、蜀锦名闻天下,成都府早已发展成仅次于汴梁的超大型城池。
单纯从钱粮、丁户来说,大越在河淮形势糜烂之后,犹有足够的军事潜力挖掘出来去抗衡赤扈人。
赤扈人消化河东、河北等地需要时间,后续还需要优先解决侧翼陕西兵马的威胁,不得不在汴梁立伪帝李汲暂摄汴梁降臣降卒,控制糜烂不堪的河淮地区。
这也给大越沿淮河一线组织防御、操练新军赢得喘息之际。
然而大越最终能否在淮河一线,与赤扈人形成制衡,还需要时间的考验。
徐怀回到周桥,荆湖北路经略安抚使刘献派来的使者也刚刚赶到。
刘献在淮川也已得知赤扈人派兵马押送天宣帝北上的消息,他要与从寿春返回的武威公赵翼,前来周桥与徐怀商议劝进之事。
顾蕃率京西南路将吏于襄阳城北码头跪迎景王,已经算是为景王在襄阳登基铺平最后一块木板。
包括徐怀在内,诸行营主将、诸路监司近两个月来都纷纷上表,劝景王登基继统,及早以大越新君的名义统领抵御胡虏、收复中原大业,却不为景王所纳。
此时天宣帝及嫔妃、帝姬、宗室子弟、王公大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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