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拜别之后,想了下还是从院墙中窜了出去。
计缘目送赤狐离去,看看手中晶莹剔透的玉石笔架,摸起来细润光滑,显然玉石质量是不错的。
收起笔架,在这站了十个时辰的计缘也走向屋中,口里还喃喃着。
“其实再送些狗头金先生我也不嫌弃的……”
……
第三天清晨,计缘起了个大早,不等孙雅雅来居安小阁,已经到了桐树坊孙家院外,而孙家人显然起得也不晚,计缘来时已经见到孙家客堂门大开。
孙家人刚吃完早饭,正在帮母亲一起收拾碗筷的孙雅雅就看见计缘到了院外。
“先生,您来了?”
计缘一看孙雅雅眼睛泛红,就知道这丫头除了两夜没合眼,肯定也哭了好多回。计缘走入院中向着同他问好的孙家人回礼,随后看向客堂中的书箱和插着一把伞的包袱,显然都收拾好了。
“此去分别之日不会太短,但也不会太久,就当是当初你去春惠府的书院求学吧,修仙之辈又不是彻底断了尘缘,不孝儿孙岂配修仙?”
计缘一句玩笑话逗乐了孙雅雅,也逗乐了孙家人,引得孙家一众连连称“是”。
“对了,此前所有雅雅写的那些字,你们都收好,以后若有个事从紧急,拿去卖也应该能换些银钱。”
计缘这话一说,孙福就笑着连连摇头。
“这如何舍得,再说咱们孙家虽然不是豪门富户,但家境也算殷实,用不着。”
计缘看了孙福一眼,再看向孙雅雅,点头道。
“用不着就好,好了雅雅,带上行李,我们这就走了。”
“哎!”
孙雅雅赶紧走向桌前,孙父举起书箱帮着她背好,孙母帮着她整理衣衫,孙福则拿着包袱和雨伞递给孙女,三人眼神恋恋不舍。
“先生,我们怎么去?”
“呃,是啊计先生,不若老汉为你们叫好车马?”
“对对对,我认识一个车夫常走远途,我去叫?”
本来计缘确实打算步行赶一段路,至少出了宁安县之外,但看着孙家人这般别离状态,反倒改了主意,也是为了让孙家人放心。
所以听到孙家人的建议,计缘摇摇头笑道。
“不必了,这就走了,雅雅,和家人道别。”
孙雅雅闻言走开几步,背着书箱跪下来向着家人行礼。
“爹,娘,爷爷,你们保重!”
“哎雅雅快起来!”
“衣服都弄脏了!”
“当心书箱里的东西!”
“就是,弄乱了还得再整理一次,耽误计先生时间!”
家人的反应让孙雅雅又是感动又是忍不住想笑,转头看向计缘,却发现计先生已经到了室外。
计缘长袖一甩,脚下生出云烟。
“雅雅过来。”
神情微愣的孙雅雅应了一声,赶紧背着行李走到计缘身边,在跨入云烟范围,稀薄的白雾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一朵白云,托得计缘和孙雅雅离地三尺。
不论是云上的孙雅雅还是云下的孙家人,全都张着嘴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计缘站在云上向着孙家人拱了拱手。
“诸位保重,雅雅不会有事的,这便走了!”
言罢,白云慢慢升天而起,在孙家上空停留几息之后,化为一道云光直上九霄而去。
这充满冲击力的一幕,冲淡了离愁,冲淡了伤感,多出了兴奋和喜悦,且只有孙家人见到,而其他桐树坊中的人则毫无所觉。
不过片刻,白云已经飞至牛奎山上空,孙雅雅一改往日的温婉,兴奋得毫无形象地大叫。
“先生,我们在飞!我在飞呢!先生,这个我能学吗?这个我能学会吗?我们这是去哪,是去仙门吗?”
孙雅雅在兴奋中问出一连串问题,等他平静一些,计缘才带笑回答。
“飞举之术不过小道,你自然能学,自然也学得会,我们此去也算是仙门,但更确切的说是道门,是去并州云山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