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梧秋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金梧秋见状,十分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在梳妆台旁站定,手背在身后,悄悄的摸到了房中的一处机关引线,防备的盯着缓缓靠近的他。
祁昭在离她两步远处停下,问她:
“说好的事,为何变卦?”
金梧秋耐着性子:“理由我说过了。”
祁昭双手抱胸,原地踱步:“就因为怕麻烦?金老板胆子这么小吗?”
金梧秋沉默以对,黑白分明的眸中尽是防备,与昨夜的热情判若两人,祁昭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上前一步,她立刻便会开启手底下的机关,毫不心软。
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这女子当真无情。
祁昭神色微黯,向后退去:
“如金老板所知,我出身陇州谢氏,父亲是族长却无奈早亡,母亲孝期未满便改嫁给我叔父,我寄人篱下在叔父家长大。”
祁昭边说边退,很快又退回了床沿坐下。
不知他怎么突然说起了身世,金梧秋直觉有诈,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祁昭幽幽叹息:
“叔父怕我与堂弟争族长之位,竟联合我母亲对我下毒,被我识破后仍不死心,又找人引我妻子出墙算计我……”
“你妻子不是病死的吗?”金梧秋见他神情忧伤,不似作假,但还是对他突然跟自己说家族隐秘事的动机有所怀疑。
祁昭凄然:
“之所以与金老板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谢家子孙对伴侣向来忠贞不二,至死不渝,只是有时会遇人不淑……”
金梧秋越听越糊涂,什么忠贞不二至死不渝,你要真这么想,那来京城应聘人家的夫郎干嘛?
还遇人不淑,他指谁呢?
“我且问你,昨夜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你认是不认?”祁昭哀怨问。
这语气让金梧秋寒毛直竖,我认你个花开富贵!
“什么夫妻?就咱俩这关系,撑死了算露水姻缘,你是不是……”
金梧秋的声音戛然而止,被男人接下来的举动吓得忘了呼吸,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极其干脆利落的从前襟里抽出一把匕首,半点不带犹豫戳进他自己的心房,身子向后倒去。
金梧秋傻眼了,情不自禁向前走了两步,但理智告诉她整件事不对,直到她亲眼看见男人被匕首刺入的心口处渐渐泛出殷红。
那是……血吧?
真刺了!
饶是金梧秋再怎么冷静自持,这一刻也不禁慌了神,急急忙忙的扑过去。
“喂大哥,你来真的?”
金梧秋手脚并用爬上床,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具尸体,谁知她刚凑过去,就觉眼前一座大山腾起,以不可挡之势向她压来,尽管金梧秋立刻反应过来想跑,却早已失了先机,被死死的压制住了。
“你骗我的?”
金梧秋一边反抗一边指责,语气倒听不出有多愤怒,反倒还像是松了口气,大概觉得被骗总比房里真死个人要好吧。
这人可真是好心机。
先是编排一些狗血的家族隐秘让金梧秋疑惑分心,再蓦然对自己动手,让金梧秋来不及思考,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祁昭将金梧秋不住扑腾的双手压过头顶,再将她整个人向上提了提,省得她不断反抗的脚后跟撞到硬邦邦的床框上。
确定她再怎么挣扎也不会受伤后,才有时间好好说话:
“金老板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不然我也骗不到。”
金梧秋已经感受到两人之间力量的悬殊,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无法撼动对方分毫,再费力气也是枉然,干脆躺平,不做无畏的努力。
目光扫过他胸前的那摊殷红,哪里是什么血迹,分明就是颜料,金梧秋被自己蠢哭。
“现在小孩儿的玩具做得真是精巧,我今早刚从市集买的,虽说不太适合孩子玩耍,但对我等大人来说却是正好,你说呢?”
祁昭将那把沾着颜料可伸缩的匕首送到金梧秋面前展示,成功收获一枚白眼。
“让我起来。”金梧秋没好气的说。
祁昭抬头看了一眼床帐四周:“这床上不会也有什么机关吧?”
金梧秋冷哼:“托你的福,这床下午才送来,还没来得及装。”
“啧,好好的床装什么机关呀?”
祁昭说完便爽快的卸了力气,让金梧秋好生坐起,中途他试图搀扶,却被无情的打手拒绝。
“有什么法子?总会遇到几个心怀不轨的坏人。”
就好比眼前这个!要是床上装了机关,金梧秋就能让他装死变真死!还需要在这儿跟他费什么口舌?
祁昭仿似没听懂她的指桑骂槐,反倒抓住另一个重点:
“曾有人摸进你房间行刺?”
金梧秋没做声,见他挡在床沿,自己反正也下不去床,干脆把两只大迎枕都拖到自己身后垫着,舒舒服服的靠上。
“行什么刺?我又不是皇帝!不过几个小家贼罢了。”金梧秋悠悠的说。
祁昭说:“皇帝可不会让人直接摸到寝宫里的。”
金梧秋听他说起皇宫,这才想起这人的身份,头疼的说:
“皇帝的事我自然没有谢公子清楚,先前并非说笑,你我萍水相逢无冤无仇,何不好聚好散。今后若有缘再见,还能把酒言欢,共叙桑麻。”
祁昭潇洒靠在镂空雕花的床框上,似笑非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