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窝棚现在已经找不到丝毫的印记,小雪都快要记不住。
那曾经坐在上面刮着泥巴的石头,还有那沼泽地,这是小雪唯一的记忆。
这里,曾经留下了小雪十一年多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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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伴着那少女到成年。
没一会,三娃子便自将那间专门给小雪留的小平房房间打开,推出来一辆破破烂烂的人力三轮。
看到这辆三轮的时候,小雪可是高兴坏了。疾步跑过去,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仿佛在摸着一件比炼龙金还要珍贵的绝世重宝。
那破烂的用烂海绵包裹用橡皮绑扎起来的坐垫,那磨得油亮的车把,还要那锈迹斑斑的铁皮。
最后,小雪的手停留在绑在三轮车后那一个烂得不成样变形的喇叭里上。
那一刻,小雪莹莹如玉的手颤栗着,抱着那喇叭就趴在那铺在三轮的木板上,放肆的抽噎抽搐。
随后又抱着三水三娃子嚎啕大哭。
这一刻,就连白叔都转过头去,伤心痛哭。
等到金锋给人力三轮车链子刷上鸡油,牵着小雪上车,迈腿坐上去。脚尖轻轻一勾,踩住踏板。右脚一蹬,三轮车便自滋溜溜的滑出去。
就这么,金锋带着小雪滑出废品站,踩着平板三轮从那条走不完的泥泞的路出去,慢摇慢悠行驶在进城的路上。
小雪就坐在平板车上,双腿竖直双手抱着双腿,一会哭一会笑,泪水打湿校裤,却是丝毫不在乎。
骄阳似火,炽盛毒辣的阳光爆嗮着小雪冠盖古今的脸,却是怎么也晒不**脸上的泪水。
“收废铁废书废报废铁废铜废电缆,烂电视烂冰箱烂洗衣机……”
“高价回收旧电脑旧空凋旧手机。”
换了新电池的破旧的喇叭传来金锋撕裂而激荡的声音,荡气回肠。
走着,走着,小雪转过身去,臻首贴在金锋的背后,一只手揽着金锋的腰,一只手不住的擦着自己怎么也擦不干的泪。
游走在大街小巷,穿行在一条条曾经熟悉的老街,伴着滋滋车链溜滑的声响,时光慢慢推移,倒流,推移回以往,倒流回从前。
站在那平板车上,小雪整个娇躯都依靠在金锋的身上。举起那五升的太空杯在金锋的嘴里,小雪开怀的大笑,洁白的玉脸蹭着金锋脸上的汗珠,轻轻啄着金锋的汗水,笑容绽放,美绝尘寰。
下坡的时候,金锋张开了双臂,小雪也张开了双臂,四只手就在空中飞翔,伴着金锋放声的大叫,小雪也对着天空大叫。
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上坡的时候,小雪就跳下车来弯着腰推着车,汗流浃背却是开心到了极致。
到了林荫树下,金锋和小雪就互相擦着对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脑袋顶在一起,不住地笑。
水喝完了,小雪就跑进路边的公厕里接满了自来水,两个人再一次上路。
躲过交通执勤的那一刻,小雪不住的吐着舌头。遇见市容管理来追自己是那些人,小雪便自尖声的叫着锋哥快跑。
两个人就一起推着车不停的疯跑,非常熟练的窜进小路,跑进小巷,直到甩过了市容管理,两个人如蒙大赦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又复笑得不行。
从没有电梯的居民区七楼背着冰箱下来,金锋就在前面走,小雪就在后面用力的拽着。
小区里还有卖玻璃的也一并拿下。
饶是带着手套,小雪的手也被玻璃划伤,血流不止。然而小雪浑然不觉浑然不顾,用纸巾缠着手指又继续搬起玻璃。
玻璃回收的价格不贵。
色料玻璃一毛、普通玻璃一毛,钢化玻璃两毛,一百多斤的玻璃不过二十块钱,而金锋和小雪划伤的口子足有七八条。
小雪从包里掏出李家特制的金疮药不要钱的洒在金锋的伤口上,桃花般通红粉嫩的脸娇艳欲滴,忍不住又偷偷亲着金锋脸,满是娇羞,满是幸福。
继续出发继续走,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一一走到。
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最美的回忆,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最深的感激。
到了晚上,两个人终于来到了最后的目的地小吃街。
三轮板车上早已叠起了老高的破烂,累了一天的金锋和小雪就选了一家大排档的小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