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造假村那边批发价也就几百块一个。”
削瘦男子露出一丝微笑:“我觉着好。”
“好什么好?那就是个高仿残次品加做旧。你看这品相,你看这个胎质,还有这个盖子和罐子都瘪得不成样。还有这个底足都开裂了。”
“釉色也脱了,本体也露出来了。”
“还有呐,还有这个凤首耳朵,那明显就是后面电焊上去的。”
“这么明显的电焊印你都看不出来?”
“小伙子。你眼睛都长哪儿去了?大白青光的你都能看不见?”
这番话出来,削瘦男子不置可否,嘴角叼着烟,嘿嘿笑着冲着对面老奶奶说道:“老人家。八万你觉着咋样?”
那老奶奶随意嗯了声:“这位大师可是行家。你八万买这个残次品。可不划算。你考虑好。”
削瘦男子眯着眼曼声说道:“没事。周瑜打黄盖。打眼了我认栽。”
“少了点儿了。得儿加。”
“加多少您老说。”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现在值多少。反正不会便宜。只是都用了这么些而年了,东西也旧得不成话儿。”
“我也没啥念想。你要,就给十八万得了!”
老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说话却是停利索。言语中透出来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底蕴和气魄。
听见老奶奶这个报价,那美女主持人吓了老大一跳,而那郝大师震骇之后忽然冷笑起来:“我说老太太你还真敢开价啊。你真以为你人老了就没人管得了你。”
老奶奶安静的坐着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可没逼着谁买不是。我卖自个儿家的东西,想卖多少,皇帝丞相也管不着。”
“对!”
“你老说得对!”
削瘦男子点点头笑着说道:“就照您老说的价。十八万!”
“行。”
“您老一般用现金还是转账?”
“现金!”
“得嘞!”
一声得嘞,削瘦男子拉开了一个很特别又很土的大包。摸出两捆崭崭新新发行的钞票出来。
这当口郝大师急了。
一把抓住削瘦男子的手厉声大叫:“小伙子。这是假的。你不要上当吃药。”
一边的美女主持人也帮着郝大师苦口婆心劝说着削瘦男子:“这位先生你真不能买啊。十八万可不是一笔小数字。都能在你老家付个房子首付了。”
“郝大师可是全国都很有名望的鉴定专家。他从来就没有打眼的时候。你就听他的吧。”
“那可是十八万呀。”
削瘦男子冲着美女主持人点点头说了句谢谢,却完全无视郝大师转手就把钱给递了过去,冲着老奶奶笑着说。
“要陪您老去存不?”
“不用!我先数数!”
“这玩意儿,归你了。”
老奶奶拿过钞票拆开,当着众多人的面一张张数起了钞票。
削瘦男子轻轻点头也不走人,拿着这个高仿珐琅彩豆细细看了起来。
眼看着交易完成了,郝大师也是无计可施,奋力的一跺脚,对那削瘦男子完全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真是头铁啊小伙子,白内障睁眼瞎了。”
“十八万呐十八万呐。看你这样子,要多少年才能挣得够十八万呀。”
“嗳,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旁边围观的众多人也是摇头叹息,纷纷打击起削瘦男子来。
“这孩子魔障了,没救了。”
“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呀。唉。这个老太婆的心可真狠。”
“就是。这小子莫不是神经病了。”
“不是神经病。是傻逼!脑子坏掉了。”
在无数人的蔑视挖苦打击讽刺中,老奶奶慢悠悠的数完了钱,就着钱扔进袋子里,收好小马扎起身来冲着金削瘦男子笑了一笑。
“不少!让先生破费。”
削瘦男子呵呵笑了,跟着起身冲着老奶奶颔首:“多谢您老慷慨,让我捡了这个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