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逢对上徐锲笑眯着的黑眸,心底的不安如生长的藤蔓,咬牙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骂你。”
“骂吧,我爱听。”
“……”
宋千逢噎住片刻,复而开口道:“这两日我分明什么都没做,到底又是哪里招惹到你?”
徐锲闻言微怔,手同她十指紧扣住,嗓音微哑问道:“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你既然这般说,心里定有答案,”宋千逢反问道:“那你倒是说清楚,我做了什么?”
徐锲松开手,摸向袖袋。
宋千逢趁机脱离他的怀抱,站到书案那头去,看着他从袖袋中拿出两封信,错愕道:“信怎么在你这?”
徐锲将信件摆在书案上,细长的手指轻点了点信,掀眸看她,“自然只能在我这里。”
“我明白了,所以你便是因这两封信同我置气,”宋千逢冷声道:“你截我的信,要生气的人也该是我。”
徐锲敛眸看信,有些红了眼,委屈道:“你答应过我不逃,是你又骗我。”
“既然做不到,便不要随意应允。”
“我若应允你,必会做到。”
宋千逢闻言怔住,心弦晃动起来,诡异的感觉蔓延上心头。
“你有看过信吗?”
徐锲摇头。
宋千逢无奈叹息,于书案旁坐下,将两封信拆开,摆在徐锲眼前,说道:“你看。”
他冷漠移开视线,嘴唇微僵道:“不看。”
看了伤心,还不如不看。
“装什么呢,给我看。”宋千逢语气强硬道。
徐锲余光扫了眼信,紧接着将信拿起,仔细看了看,眸中透着愕然。
信中只有报平安的话,没有提及他,也没有提及被困于镇国公府的事,竟真的只是家书。
宋千逢歪头笑道:“看清楚了?”
“嗯。”
徐锲脸上浮现出羞赧,有些局促道:“你……不是想逃。”
宋千逢道:“自然,我说过不逃便是不逃,是你不信我。”
徐锲闻言慌乱,忙道:“我没有不信你。”
“说谎,”宋千逢眼神冷冽,语气不虞,“你若不是以为我想逃,方才怎会压着我欺负?”
某人心虚别过脸,剑眉微蹙。
“徐锲,看着我的眼睛。”
徐锲浑身猛地一僵,熟悉的害怕感觉冲破尘封的记忆,小时候自己每次犯错,她都会说这话。
“宋阿载,看着我的眼睛。”
“胡说,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她说,话语会骗人,但眼神骗不了人。
所以他永远骗不了她。
“是我的错。”
宋千逢听到认错的话,将那两封信撕碎,“好了,信没了,莫要再同我置气。”
徐锲唇线紧绷,嘴唇微微翕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有风于楼中席卷,带来花香,宋千逢看向种在阁中的茶花树,开口道:“这树原本长在外面,如今被困在这一方阁楼,不见天日。”
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