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神明真有怜悯之心,当初就不会拆散他们原本的幸福生活。
如果真有神明的存在,他就不会沦落为人人唾弃的私生子,姚琴也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
神明若真听得到他的心声,就不该让他的希望落空。
他找了姚琴那么久,那么久。
二十一年了,他从未见过她。
神明没能将姚琴带到他的面前,但夏晚栀能。
这一幅幅画,是夏晚栀创造的。
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看着她容颜神态的变化,仿佛姚琴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
世界上没有神明,但有夏晚栀。
他不信神。
但此时此刻——
夏晚栀是他唯一信奉的神明。
从小时候她见他第一眼就心疼他开始,她就注定是他的救世主。
是他的小菩萨。
谢祁延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柔和的深情。
他很后悔当初打翻了她递来的牛奶。
他打翻的不仅仅是牛奶,更是夏晚栀对自己的关心、善意、心疼,也掐断了与她一开始和和气气的缘分。
可那时候的他,配不上如此美好的夏晚栀。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或许连和夏晚栀斗嘴的机会都没有。
他很抱歉让夏晚栀讨厌自己,也很懊恼曾经因为心理因素误解夏晚栀的善意。
长大后,回国与她的重逢是必然的。
唯一的意外,是他渐生的情愫。
夏晚栀完成了第十六幅画,收笔时才发现谢祁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
看这表情,应该在这看了好一会儿了。
谢祁延回过神,含着柔情对上她的视线,倾身将她身上沾上颜料的围裙摘掉,随后揉着她画画那只手的手腕,百般怜惜地问她:“累不累?”
夏晚栀靠过去,微微下巴靠在他肩头的位置,笑着说:“累。”
谢祁延笑着给她捏一捏手臂,又给她揉了揉细软的腰肢,弄得夏晚栀一边躲一边笑。
他喜欢夏晚栀的真诚。
她对自己的爱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坐一会儿?”谢祁延亲昵揉了揉她发顶。
夏晚栀摇头:“想洗澡。”
洗澡这事儿不能一起做,谢祁延便问她饿不饿,打算给她煮夜宵。
夏晚栀摇头:“我不饿,我想先去洗澡。”
画画的时候沾上颜料无所谓,但是画完画之后的夏晚栀格外爱干净。
谢祁延刚才想了一堆,此刻眼神充斥着满分爱意,心理上和身体上一点都不想离开夏晚栀,就想着跟她黏在一起。
瞧着谢祁延依依不舍,夏晚栀笑出声,调侃一句:“谢总,一起吗?”
谢祁延双眸瞬间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按住她漾着笑意的唇强行让她闭上嘴,咬牙切齿:“总有一起的那天。”
合法上岗之后的每一天。
有她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