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正文完】(1 / 2)

晚上他们一起在外面吃了饭。

第二天祝霆就去忙了,祝渝陪着柏沉在他的项目组教室待了半天。

到晚上,他们吃完饭后祝渝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了,因为他是明天下午的飞机。

说是自己收拾,其实祝渝基本没动一下,全都是柏沉在收拾。

他要带回家的东西并不多,毕竟过不久还会回来的。

“哥哥,你帮我看看最下面那个抽屉里是不是一个盒子?我耳钉和舌钉应该都装在里面。”祝渝将偷偷摸摸溜进行李箱的刘波抱了出来。

柏沉蹲下去打开抽屉,他在里面看到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还有一沓信封,旁边就是祝渝说的盒子。

“是这个吗?”柏沉回头问。

祝渝抱着刘波回头,看了一眼就点头:“是这个,也要带回去的。”

回完话,他也看见了抽屉里的东西,“诶,这些也在里面啊!”

祝渝走到柏沉身边蹲下,伸手将里面的笔记本和信封拿出来,对柏沉笑着说:“这个是我的日记本,我从小到大最好的习惯就是写日记了,我写了好多呢,你看。”

祝渝把日记本翻给了柏沉看,最开头的那几页,是祝渝一年级的笔记,歪歪扭扭,错别字和拼音拼凑出了一篇简短的日记。

紧接着祝渝拿着信封对柏沉说:“这个呢,就是我之前和你说,我刚到英国那段时间写的遗书。”

说完他又问:“你要看看吗?”

柏沉明显一愣:“遗……遗书吗?”

祝渝认真点头:“当然啊,日记本暂时还不行,因为……我得先偷偷看看,我小时候有很多出糗的事的。”

“哎呀,我才不会写得那么悲壮呢,你看看嘛。”祝渝随手拿了一封拆开,声情并茂地念出了声:“你们好,我是祝渝,这是我的第十一封遗书,在新中国成立这么久后,我即将成为第一个饿死的中国人。”

“我的遗言是,请每天来我的墓碑前送好吃的东西,最好多烧点纸做的小蛋糕,还有钱,毕竟请厨师做饭挺贵的,我的遗产分配如下……”

顿了顿,祝渝一本正经照着往下念:“哦,我没有遗产,毕竟我现在一贫如洗。”

“最后我还有一个毕生夙愿,请多给我烧点一米九帅气……”祝渝非常识趣地住了嘴,一把就将遗书盖在了腿上。

他眨眨眼,看向柏沉,一脸心虚地摇头说:“没了。”

柏沉对上他的眼,似笑非笑:“没了?”

祝渝猛猛点头。

柏沉身子微微前倾,又问:“没了?”

祝渝心虚:“没…了吧?”

柏沉笑了一下,像是被气笑的,随后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圈抱住了祝渝的腰,一下就把祝渝抱起扛在了肩上,趁着祝渝注意力转移的时候,手快地将祝渝手里的“遗书”拿了过去。

祝渝双脚动弹着,手抓着柏沉的后背:“你这是犯规,快放我下来!”

他好说也有一米七七点六,四舍五入一米八的个子,却被柏沉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扛了起来,祝渝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柏沉掸开“遗书”,接着念下去:“请多给我烧点一米九帅气男大的照片,年轻的劲大,年龄比我大的都不要,没劲,让我的朋友付文羽帮我选,他眼光好。”

柏沉几乎是逐字逐句念的。

祝渝被扛在他肩上,挣脱不掉,只能认命般的,像条咸鱼似的困在了柏沉肩上。

下一秒,祝渝被放在了床上,柏沉欺身压在了他身上,两人的鼻尖只差了毫米的距离。

祝渝脸有些红。

他磕巴:“我可以狡辩……解释。”

柏沉把脸埋在他颈间,问:“比你年纪大的就不要,小鱼,那你觉得我年纪大了吗?”

“大什么大啊!四舍五入我俩同岁!”

“而且那时候真的没想那么多,我什么年龄都喜欢的,真的!”祝渝举起右手三根手指,一脸诚挚地发誓。

柏沉也不说话,只亲了亲他的脖子。

祝渝被蹭得小腹热乎乎的,他去亲了亲柏沉的嘴,然后说:“现在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温柔,帅气,会做饭,劲儿还大!”

他随后那个儿化音说得有点像是在调戏人。

但他又把自己说得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柏沉无奈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将祝渝从床上拉起来,让祝渝坐在了床边,他自己就单膝跪在了祝渝跟前,抱着祝渝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小腹。

一句话也不说。

祝渝摸着他的头,觉得柏沉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才变得这么奇怪的。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于是祝渝问:“哥哥,你在难过吗?”

柏沉仰起头看祝渝,这是一个将自己至于下位者,将祝渝俸在高位的动作。

“没有很难过。”柏沉说。

祝渝摸了摸他的脸,“哥哥,我爱你。”

祝渝的钝感力很强,如果连他都能察觉到,那某人此刻的悲伤恐怕就要溢出来了吧?

他的爱人总在为一些不会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安,但这是柏沉的错吗?

并不是,是那些抛弃他的人的错。

但祝渝不是那样的人。

他坚定地向柏沉诉说着爱意。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祝渝捧着柏沉的脸,俯下腰亲吻着对方的唇。

他吻得很细,很小心翼翼,像在吻稀世的珍宝,小心翼翼。

在引导下,柏沉从祝渝的膝盖一路吻了上去……

伦敦此刻飞着小雪。

外面又风雪的呼啸声,小雪簌簌,还有雪压弯树枝的噼啪声。

房间的灯暗了下来,一只肥胖的奶牛猫被“请”出了卧室,没多久,屋里传来了阵阵压抑的哭声,持续到了凌晨两点多才安静下来。

——

第二日,天大亮。

正午十二点多。

在床上的人才摸摸索索着爬起来。

他是饿醒的,睁开眼就闻到了浓郁的炒菜香。

祝渝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起来蹬上鞋子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师哥,我好饿……”

他拖着长长的尾音说。

然后又和沙发上一位西装革履的人对视了上。

祝渝舌头一闪,瞬间精神了:“哒哒哒,哒哥!”

他手忙脚乱去把自己外套穿好。

“小鱼,我做了午饭,快去洗漱吧,大哥也和我们一起。”柏沉端着菜走出了厨房。

祝渝立马对柏沉露出阳光开朗的笑,夹着嗓子回:“好!都听师哥的!”

转而又一脸疑惑地看向了祝霆:“你什么时候来的?”

祝霆冷静地喝着手里的茶:“两个小时前。”

祝渝溜到祝霆身边,拉过他的手臂,在他耳边悄悄问:“你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这次我手机没静音!”

祝霆白了他一眼,把手臂抽了回去:“我给你打了电话。”

“?”祝渝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恍惚好像有了点印象,柏沉当时问他接不接,他一肚子火,往柏沉胸前钻,让柏沉替他接了。

回忆完毕,祝渝捂脸。

“好吧,对不起。”祝渝说。

祝霆后脊发凉,好说好歹地劝自己接受了这样的祝渝。

有些事情真是活久见。

说实话,祝渝开门出来的时候他也挺紧张的。

毕竟自己打搅了祝渝睡觉,听祝渝当时的语气,他应该气得不行。

而祝霆又是见过祝渝起床时发脾气的样子的。

祝渝可以为这事发一整天的脾气。

但现在看来似乎像个没事人。

他再次端起茶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

也道歉:“我也打扰到你睡觉了,大哥给你道歉。”

“我来是为了一会儿送你去机场。”随后他跟着解释。

祝渝欣然接受了对方的道歉,问:“师哥送我就好了,你干嘛专门来送我?”

祝霆:“下雪天不安全,黄裕人也不知所踪。”

“我的人送你去机场应该才是最安全的。”

祝渝哦了一声。

“我刷牙去了。”他站起身往卫生间走了去。

祝霆看向他,很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祝渝后颈的牙印,下一秒他就被嘴里的茶呛到了,“咳咳……”

祝渝从卫生间弹了半个脑袋出来,关心:“哥你没事吧?”

祝霆闭眼,没眼看!

吃完午饭,他们就出发往机场去了。

离别在即,祝渝很不开心。

车子停在机场前很久了,司机和祝霆都下了车,给两人留下了道别的时间。

柏沉握着祝渝的手,他根本就不舍得祝渝离开,如果允许的话,祝渝就应该永远和他在一起,一刻也不能分开。

但最后,柏沉还是松开了手。

祝渝凑上去亲了亲柏沉的唇,“我走了。”

柏沉就亲了亲他的额头,“要回来。”

“一定要回来。”柏沉说。

祝渝:“嗯。”

“今天大哥在我们家,我没有来得及和你说。”祝渝说,他倾身上去亲了一下柏沉的额头,“今天也很爱你,哥哥。”

祝渝乐此不疲地诉说着他的爱意。

他的每一声“我爱你”和“我喜欢你”对柏沉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抚剂。

飘荡的小船找到了靠岸的港口。

祝渝心里的不舍要溢出来了。

再温情一下祝渝就要闹脾气说不回去了。

所以他说:“我走了,哥哥。”

柏沉点头,他打开身边的车门,绕到祝渝这边,帮祝渝打开了车门。

祝渝下了车。

司机拿着他的行李,和祝霆在不远边等着。

祝渝抱了一下柏沉,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现在不敢再看柏沉一眼,再多看一眼就真的要哭着说不回家了。

上飞机后。

祝渝靠着窗,飞机渐渐起飞,他看着雪雾弥漫的伦敦,长长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的。

就是半个月而已!

祝渝揉了揉脸蛋,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像一个望夫石。

——

家里人早早就等在机场了,来接祝渝的是祖母和妈妈,爸爸为公司的事情忙不开。

国内还没伦敦冷。

祝渝下飞机后把外套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