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皱眉,脸色紧张:“什么事?这大半夜的……”
“是我妈,她身体突然不适,我可能得回去一趟。”封墨言当然不能据实相告,只好拿母亲当借口。
正好,这个理由也天衣无缝。
千千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儿,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出。
只以为他是担心婆婆的病情,所以才有些失态,神情语气都不自然。
于是她连忙安抚:“那你赶紧回去,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封墨言见她没有起疑,点了点头,温柔地哄道:“你快睡,你睡了我再走。”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腻歪!我马上就睡,你放心。”
“那你闭上眼睛。”
见他没完没了,千千又气又无语,只好闭上眼睛,“行了吧?你快回去吧!有什么情况跟我说一声。”
“嗯。”封墨言见她闭上眼睛了,这才紧皱着眉头站起,转身出去。
病房门带上,他一回头,走廊里已经站着几名警察同志了。
他没再忍肩背上的痛,脸色紧绷,等走过去,警察同志道:“您是封墨言先生吗?刚才发生的事,需要您配合我们调查。”
封墨言点点头,“嗯,先等我把伤口处理下。”
“好。”
封墨言跟着医护去外科那边缝伤口,还没缝完,阿全匆匆过来:“封总。”
他喊了声,话音顿住。
封墨言看着他的神色,已然明白过来:“人没救回?”
“嗯。”阿全点点头,低声解释,“医生说,匕首扎入太深,切中了腹主动脉,腹腔大出血,无力回天了。”
他这边解释时,另一边,在手术室外了解情况的警察同志也随后回来,跟同事道:“人死了,院方刚通知家属,说是……死者的父亲因病也在今夜去世的,这事有些蹊跷。”
封墨言听到警察的话,暗暗吃了一惊。
梁家老爷子也在今晚去世的?
所以梁杏凤是受了刺激,冲动之下才揣着匕首来到病房外——难道想直接冲进去加害他们,来个同归于尽?
想到这些,封墨言一阵后怕,又无比庆幸。
庆幸父母碰巧发现了梁杏凤,让他及时做了预防。
否则,这样一个疯婆子冲进来,就算他反应敏捷,也不敢保证能护妻子周全。
“封先生,梁杏凤已经死亡,这件事需要您二位配合我们回去调查。”警察同志知道封墨言的身份,可这毕竟是命案,他们也是秉公办事。
家仆伤势较轻,已经处理好了,闻言马上冲出来道:“警察同志,我们是受害者,是那个疯女人自己摔下楼梯,误杀了自己,为什么——”
“林叔。”封墨言叫住家仆,示意他不必为难警方。
他能理解,毕竟是命案,越是有权有势,越要按规矩办理,否则影响很大,稍不注意又会引起舆论风波。
“好,我们配合调查。”封墨言看向警方,表明态度。
这整件案子,他心里有数,过程肯定会曲折一些,但他问心无愧,不怕随警方走这一遭。
“阿全,医院这边你多上心,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电话,暂时不要让太太知道这整件事。”
“是,我都明白。”
“另外,尽快联系律师。”
“好,我这就打电话。”
警方又等了会儿,封墨言终于处理好伤口。
他左肩胛骨的伤缝了六针,伤口较深,整条左臂都不敢轻易动弹,否则拉扯伤口便是钻心刺骨的疼。
离开住院部时,封墨言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高楼。
——千千,你可一定要等我回来,不能有意外。
“封先生,走吧。”警察低声提醒。
他回过头,跟家仆一起上了警车。
到了警局,封墨言跟家仆分开在两个办公室接受讯问。
做完笔录已经是黎明初现。
他一夜没怎么睡,又受伤又受惊的,体力早已透支。
好在,笔录刚做完,外面办公室传来声响,他听到了宫北泽和王城的声音。
想必是阿全担心他,连这二人一起通知了。
律师是享誉江城律政界的金牌大状,一番沟通之后,跟警方达成共识,宫北泽立刻交了保释金。
看到好兄弟脸色疲倦地走出,宫少马上迎上去:“墨言,你怎么样?阿全说你还受了伤。”
他话没说完,手已经搀扶住了好兄弟,正好撞在他受伤的那边肩膀。
封墨言疼得“嘶嘶”倒吸冷气,脸色一阵发白,“离我远点……”
宫北泽吓得不轻,连忙松手,盯着他前后打量:“伤在哪儿?胳膊?”
王城站在另一边,见老板左肩后的衣服沁出血迹,连忙道:“在背上,肩胛骨这里。”
宫少转过去一看,脸色吃惊:“怎么会伤在这儿?”
“先走吧,车上说。”封墨言担心医院那边有什么状况,一刻也呆不住。
“好,手续都办完了,走吧。”
警局里的值班领导亲自出来寒暄相送,表示这件案子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但同时也间接地提醒了下——在案子调查结束前,封墨言不能离开江城,得随时配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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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怎么可能离开江城?老婆在医院躺着,随时可能早产,别说他并没有杀人,就算真的违法犯罪了,这会儿也不会畏罪潜逃。
回到车上,封墨言只能侧靠着,闭目养神。
宫北泽陪他坐在后座,关心又担忧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地闹出人命来,梁杏凤什么时候出狱的?”
封墨言眼睛都懒得睁开,淡淡地道:“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人已经死了,而且跟我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