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父去世之后，叶雯倩让蒋母到南城，让蒋母住去养老院。

蒋家那些人都不愿意出钱，就是叶雯倩夫妻出钱。

叶雯倩和蒋书荣夫妻之间的感情没有以前那么好，以前，蒋书荣说什么，叶雯倩觉得就是什么。叶雯倩都不觉得蒋书荣说的话有问题，不去多怀疑，就想着蒋书荣不容易，蒋家那些人不容易。

为了蒋书荣，叶雯倩付出了很多。

到了现在，叶雯倩还是在初中学校当老师了。主要是叶雯倩从大学毕业很多年了，她中间多年都没有工作，让她去教导高中生，她不一定就能教导好，她之前给那些学生补习，也是补习小学的初中的知识点，而不是高中的。

多亏了叶父和叶母的关系，叶雯倩才能在这一所初中教书，她还能拿不少工资。

蒋母住养老院之后，蒋秋很少过去，她过去的话，说的也不是好听的话。

养老院，蒋秋带了一些水果来看蒋母。

蒋秋觉得父母应该有攒下一些钱，怎么可能就没有钱了。

“这养老院的钱，真的是书荣他们给的？”蒋秋问。

“不是他们给的，还能是谁给的？”蒋母道，“你爸生病，钱都花了，手里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我现在也就只能靠着他们了，他们给钱，我就住着。”

蒋母听到蒋秋问这些话，她在想女儿是不是要从她这边拿钱，她这边是真的没有钱。在蒋父去世之前，蒋父说过一些话，他说儿女们可能找她要钱。

果然，小儿子在蒋母还没有来南城的时候就问过，现在，蒋秋又问。

蒋母是真的没有几个钱，她本来就是一个乡下人，之前就是让蒋书荣多拿钱。蒋母哪里有那么多钱拿出来给这些人，没有就是真的没有。

“你爸生病的时候，你们都没有钱。之前，家里的那些钱又给你小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蒋母道。

“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书荣他们会不会问你拿钱。”蒋秋道，“我就是怕他们把你手里仅剩的那一点钱都压榨掉，你要是把那些钱给他们了，他们以后就不管你。”

“没有钱，怎么给他们？”蒋母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都没有出来干活赚钱过，你爸也是。我们手里头能有多少钱，真没有钱。”

“真没钱？”蒋秋怀疑，她总觉得父母应该攒了一点钱。

“你小弟买房子要钱，孩子生下来之后，还要钱。”蒋母道，“钱都花出去了。”

蒋母不大高兴，自己手里是真的没有钱，要是自己手里有钱，又何必眼巴巴地跟着蒋书荣夫妻来城里，来住养老院。

“也是。”蒋秋想想也对，买房子要不少钱的，她爸还生病过。

就他们爸妈心疼小弟的模样，只怕爸妈早就已经把钱都给小弟了，而蒋书荣还当这个冤大头让蒋母住养老院。

蒋秋没有过多怀疑蒋母说的话，她自己也有管家，这钱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流出去。蒋秋确定她妈手里没有多少钱之后，她就更加不管她亲妈，还是让蒋书荣他们多照顾亲妈。

在蒋秋回家之后，她后面就很少来看蒋母。蒋母明白，大女儿知道她手里没有钱，大女儿就不想过来。

蒋母给小儿子打电话，小儿子生怕她要钱，小儿子说几句就不跟她继续说。蒋母就只能紧紧地抓着蒋书荣和叶雯倩，让蒋书荣夫妻多付出一点。

蒋母想吃什么，她就跟蒋书荣说，蒋书荣过去看她的时候就给她带过去。

这天晚上，蒋书荣跟叶雯倩道，“周末的时候炖一只鸡，给妈送过去两根大鸡腿吧。”

家里有两个孩子，要是留下一根鸡腿，两个女儿还不好分，倒不如把两个大鸡腿都送去蒋母。

叶雯倩一听蒋书荣说这话，她就知道蒋书荣说的是送给谁。

“你妈还真懂得享受。”叶雯倩道，“她张张嘴，我们就得忙起来。你周末不是也没有上班吗？你去买鸡，你去炖。别说你炖不来？”

蒋书荣当然懂得炖鸡汤，炖汤之类的比较简单。蒋书荣只是不想自己做，他本来想张嘴说让叶雯倩去做，但是他对上叶雯倩冷漠的眼神，想想还是算了。

叶雯倩不是以前的叶雯倩了，他们夫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淡了许多。

蒋书荣认为叶雯倩后悔了，叶雯倩后悔嫁给他。蒋书荣曾经以为他跟叶雯倩之间的感情很纯粹，叶雯倩那么爱他，她不会后悔的，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会一直很好。

现实让蒋书荣意识到，叶雯倩不可能一直那么深爱他，叶雯倩总有清醒的一天。

“我又不是不让你去买鸡，不让给你妈炖鸡汤。”叶雯倩去拿钱包，她拿出两百块递给蒋书荣，“你妈年纪那么老了，确实也该吃好一点。她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们总不能不孝顺。”

都不用蒋书荣说，叶雯倩自己就说出那些话，她知道蒋书荣要说什么。蒋书荣说来说去都是说那么几句话，这让叶雯倩很无语，蒋书荣真的是当她是傻子。

叶雯倩想自己确实当过很多年傻子，明明蒋书荣总是跟她说重复的话，她还觉得蒋书荣不容易，还觉得蒋书荣好。是她自己有问题，也不能全怪蒋书荣。

自己一个在南城大学读过书的人，竟然那么好糊弄。

当年，叶雯倩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蒋书荣，为了蒋书荣，她能做出很多牺牲。叶雯倩以为她跟蒋书荣之间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两个人都是从南城大学毕业的，他们一定能赚到不少钱，能拥有属于他们的小家，能把日子过得非常好非常好。

可是不是那样的，蒋书荣总是觉得他亏欠了蒋家很多，他还很要面子，他总想在蒋家人面前表现得很好。这让叶雯倩很无语，蒋书荣为蒋家人付出太多了。

以至于蒋家其他人的生活都比蒋书荣好了，蒋书荣还在那边死撑着。

好在叶雯倩醒悟了，她没有一直等下去，一直不买房子。在她买了房子之后，房价又上升了。当叶雯倩涨了工资，她就知道这房价不可能下降下去了，除非他们的工资下降了。

大家的工资都在上涨，曾经一个月工资只有几十的，现在都大几百了。

叶雯倩明白了，她恨自己明白得太晚，她就不应该听蒋书荣的话。蒋书荣就是一个非常短视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时代在发展，他只知道他要对蒋家那些人好。

是因为她生了女儿，蒋书荣就觉得女儿不需要花那么多钱吗？他们夫妻两个人就不需要拥有一个家吗？

“有手有脚的，自己动手。”叶雯倩道，“我周末还有别的事情，就不过去了。”

“……”蒋书荣拿过钱，他不能说叶雯倩给的钱给少了，这些钱别说买一只鸡，买两只都够了。

蒋书荣看向叶雯倩，他不能说叶雯倩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不能说叶雯倩过于冷漠。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已经岌岌可危，要不是为了两个女儿，蒋书荣怀疑叶雯倩已经跟他离婚了。

周末，蒋书荣炖好鸡汤去养老院看望蒋母。

“你老婆没有过来？”蒋母问。

“没有。”蒋书荣回答。

“你的一双女儿呢？”蒋母又问。

“她们有事情，没有过来。”蒋书荣道。

蒋书荣不是没有让两个女儿过来，两个女儿不愿意过来。两个女儿都说奶奶对她们不好，她们不想来看奶奶。蒋书荣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过来，总不能强迫女儿过来。

“是不是你老婆让她们不要过来的？”蒋母问。

“不是。”蒋书荣道，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蒋母这些人对他两个女儿的态度，他以前只觉得那又没有什么，却没有想到女儿现在的反应这么大，“她们有事情。”

“她们能有什么事情，就是不想过来看我。”蒋母道，“等你以后……”

蒋母本来还想说下去，她忽然间想到了蒋父对她说的话，蒋父让她别去说叶雯倩他们了。其他的儿女不孝顺，也就是蒋书荣夫妻愿意多管他们一点，要是蒋母把蒋书荣夫妻得罪死了，蒋母就别想好好养老了。

“也是，我以前是喜欢孙子。”蒋母叹了一声气，“随便她们吧，她们想来就过来，不想过来，就算了。”

蒋母只觉得自己挺可悲的，她心疼的小儿子孙子都不愿意养她，不愿意见她。而愿意养她的儿媳妇，又被她得罪死了。蒋母有些后悔以前对两个孙女不好，她以前对外孙都比对两个孙女好。

在蒋母的眼里，只有男孩才比较重要，女孩都是赔钱货。

蒋母现在不能在蒋书荣的面前说这些话，她还要蒋书荣给她养老。

“妈。”蒋书荣又拿出一点钱给蒋母，“您平时有什么想吃的，就去买。”

“你的钱不是都在叶雯倩那边吗？”蒋母道。

“她知道我要过来看您，特意给我的，也是为了让我把钱给您。”蒋书荣道。

“……”蒋母抓紧那些钱，叶雯倩在这一方面确实没得说，“你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以后，也不用你们去补贴你弟弟妹妹，更不用你们补贴你姐姐。你们自己攒钱，自己花。”

蒋母终究还是没有把钱递给蒋书荣，她手里头是真没有几个钱。没有钱的日子，这日子真难过。

“我这边，你们也不用多担心。”蒋母道，“你们一个月过来看我两三次，我就很满足了。”

一个月才几个周末啊，两三次，这次数不算少了。

蒋母是真的怕一个人，她还是想要多见见亲人。可是其他儿女不愿意过来，蒋母就只能指望着蒋书荣多过来。

“好。”蒋书荣道。

叶雯倩带着一双女儿去叶家，她们在叶家这边还能吃得好一点。叶雯倩的嫂子见到她们过来，倒也没有多说话。

一个月，叶雯倩也就是过来两三次，多加两三个菜，还在叶家人的承受范围内。要是叶雯倩三天两头就过去，叶雯倩的嫂子必定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