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秦家的事情。”徐宗辉拿起一个光饼啃了一口，“你就不要过去了。”

“没有过去。”林静道，“他们欠的钱，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过去了，他们就该问我们借钱了。”

林静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看热闹没有这么好看的，就怕一不小心惹得一身腥。林静不想变得那么糟心，不想还得要拿钱出来。

秦母也真是的，把好好的一个家搞成那个样子。要是秦母把儿女教养好，事情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秦母的大儿子曾经跟在秦母的婆婆跟前，小儿子和秦菲倒是在秦母跟前长大，秦母更喜欢两个小的，不大喜欢秦大哥。

家里一旦出事情，秦母都是先把大儿子推出去，让大儿子去付出。

大儿子又不可能总是傻傻地付出那么多，他肯付出，那也要看他的老婆肯不肯这么付出。

林静就不愿意这么付出，她相信秦大嫂也是这样，这就有得闹腾了。秦来旺的妻子唐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的灯，唐惠之前还定过一门亲事，没有退亲，她就跟秦来旺结婚，还让秦家多花了一笔钱。

唐惠这个人绝不可能帮着还钱，她只会把钱攥在手里面。唐惠是不想在乡下吃苦头，这才来城里的。

林静和唐惠不一样，至少林静还懂得分寸，还知道要多做事情。唐惠是不想多事情，她是想让别人去做事情。唐惠也是厉害的，她还能叫得动秦来旺去做事情。

有时候，父母叫不动儿子，就是儿媳妇叫得动儿子。

“别借钱过去。”徐宗辉道，“上一次，不是说两清了吗？”

“是，说两清了。”林静道，“小花特别不高兴，但她又想着花了那么多钱，总要买个平静，不能让二姨他们再过去。”

“你给的东西不少了。”徐宗辉道，“秦来旺……他娶老婆确实花了不少钱，都上千块了。”

这个时候，徐宗辉不说他给林家的彩礼钱高，至少林静很能干，她很愿意为这个家付出。而唐惠不愿意做事情，还仗着怀孕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她就是在享受。

有唐惠做对比，徐宗辉真心觉得林静强太多。

同样是从农村来的，同样都是要高额的彩礼，林静做的事情太多了，她还自己赚钱还钱。

“那些钱，都是要还的。”林静道，“就跟我们当初一样，借钱，哪里能不还呢。秦来旺，他是还有哥哥，他妈非得要他哥去还，不让他还。”

当亲父和秦母到了秦来旺这边，唐惠一听说秦母要住到旁边，要另外盖一间小平房，这让唐惠不大满意。

“我们这边这么窄，等孩子生下来，孩子稍微长大一点都没有地方住。”唐惠道。

“我可以帮你们带孩子。”秦母道。

“女孩还好，要是男孩的话，总不能让他一直跟你睡一间房间。”唐惠道，“妈，当初，你们说你们有房子，我就嫁过来了。结果呢，来旺没有房子，这房子还是亲戚的，你们就是糊弄我。妈，你现在还要来旺养老，这说得过去吗？”

唐惠只觉得自己没有得到房子，她不管秦来旺之前花了秦家多少钱，那都不是自己花的，跟自己没有关系。唐惠只管她和秦来旺结婚之后花的，至于她前未婚夫来要彩礼，那也是秦家应该给的，那些人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要自己这个儿媳妇，秦母就得给。

“别人都是为儿子好，你们倒是好，要给儿子雪上加霜。”唐惠道，“来旺才去摆摊子，他就赚那么几个钱……”

“该房子的钱不用你们出。”秦父道，“你们妈现在还能干，我也还能干，多少还能帮衬你们一点，补贴你们一点。”

秦父知道秦母不可能不补贴秦来旺夫妻，那就把这话放在明面上说。

“你们妈是为了你们去借钱，也是为了你们才只能过来养老。两兄弟，一个人养一个，也算公平。”秦父道。

“那房子还不是我们的呢。”唐惠道，“你们就是这么骗我来的，现在还要我给婆婆养老，真当我好欺负吗？”

“不是说了有补贴钱给你们吗？”秦母道。

“妈，你能赚几个钱，你自己不清楚吗？”唐惠道，“就算那些欠账，都是大哥他们去还，你真就不给钱给他们吗？”

唐惠不相信秦母，秦大哥也是秦母的亲生儿子。

秦母没有想到唐惠会这么说，自己为了小儿子付出了这么多，唐惠张口就说这些，仿佛他们当父母的没有为秦来旺付出。明明秦来旺得到最多的的东西，而现在，秦来旺的老婆却嫌弃她。

站在唐惠的角度，她确实没有让秦母去借那些钱，在她看来，秦家人就是该给秦来旺出钱娶老婆的。至于秦来旺以前花的钱，那是秦家人自己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你们补贴我们……你们能补贴多少。”唐惠道，“爸又没有工作，就是打点零工。爸还要住在大哥那边，他能不补贴大哥吗？”

秦母被唐惠给气着了，“我可以做饭，又不是什么活都不能做。”

“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唐惠道，“你是为你儿子为你孙子做，又不是为我做的。”

“你……”

“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秦父道，“你们妈明天先搬出来，先住出租屋。一个月后，这房子弄好了，你们妈再住过来。”

“你们都已经商量定了的事情，还跟我说什么。”唐惠翻白眼，“你们又不是跟我商量，是来通知我的。”

“……”秦父见到唐惠这个态度，颇为无奈。

秦来旺今天晚上还没有回来，他还在摆摊子。

天气热了，晚上有更多人吃炸串，秦来旺就在那边摆摊子。

只是秦来旺最近的生意不是特别好，别人推出更便宜的炸串。秦来旺一看，他就知道那些人用的油有问题，他不敢去用。

秦来旺去年才从大牢里出来，他不想这么快又进去，就算没有进去，他也不想被处罚。倒不如少赚一些钱，一分钱一分货，秦来旺相信那些脑子聪明一点的人，他们就该知道。

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东西不可能那么便宜，真要是便宜了，这说明那些东西就有问题。

“你们家的炸串怎么这么贵？”有学生问。

“一分钱一分货。”秦来旺没有去戳穿别人。

秦来旺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不能跟以前那样一时情急就去折腾别人。他一个人，别人那么多人，到时候，别人对他群起而攻之，那可不好。那些油不好，那些人能便宜得了一时，便宜不了一辈子。

只要这个摊子没有赔本，还能赚钱，这就能做，大不了摆摊子久一点。

要是秦来旺的那些朋友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们一定会说他怎么变化这么大。

秦父和秦母走在路上，秦母很难过。

“我们给唐家那么多彩礼，她之前还跟人定亲过了，她怎么还好意思说出那些话？”秦母真不明白。

秦母认为唐惠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唐惠不敢跟她叫板。现实就是唐惠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唐惠还指挥秦来旺去做那些事情，她自己都不多做。秦母心疼自己的小儿子，而她的小儿子未必心疼她。

“她觉得我们就该出那些彩礼钱。”秦父道。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来旺娶她。”秦母咬牙。

“还是有好的地方，至少来旺愿意出去干活，他懂得赚钱了。”秦父道。

“唐惠在家里，她让我们的儿子去干活啊。”秦母道。

“男人，就该干活养家。”秦父道，“总不能让来旺待在家里，让唐惠出去干活。”

“林静都能出去干。”秦母道。

“你当什么人都是你的外甥女吗？”秦父道，“别说了，你再说下去，要是被他们听见，他们更不满意你。”

“我就是后悔。”秦母道，“让来旺娶了这么一个糟心的玩意儿。”

秦母越想越心酸，倒不如让秦来旺娶那个彩礼钱少的，女的岁数大一点就大一点。秦母相信自己更容易拿捏住那个跛子，那个跛子还很能干，而唐惠就只知道坐在那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