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都已经赔了。”徐晓晓道，“要是他们没有赔，就得我自己去垫钱赔了。”

这一件事情不是徐晓晓的错，但郑思蓓是徐晓晓的学生，徐晓晓算是监查不力。为了自己的名声，若是郑思蓓没有足够多的钱赔偿，徐晓晓就是自掏腰包，总得把这一件事情处理妥当。

“她爸爸妈妈来学校，他们去赔钱的。”徐晓晓道，“估计也是想着早点赔钱，把这一件事情解决了。如果他们不肯赔钱，这一件事情就会更加严重。他们还一再恳求学校，学校才只是给她做退学处理，她可以转校，转校只能去比南城大学录取分数线更低的学校。就不知道他们家怎么处理了。”

徐晓晓没有打算去追问后面的事情，她不关注。郑思蓓已经不是徐晓晓的学生，徐晓晓不需要为郑思蓓的举动负责。

“他们家很穷吗？”岑清泽问。

“不算是。”徐晓晓道，“他们家比大多数人家都好了。只是郑思蓓想要多花钱装扮她自己，她还是本科生的时候，就已经花销比较多了。到了研究生的时候，让她发现如何来钱快，她就做了。”

“来钱快，那也不是她的钱。”岑清泽道，“来钱快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

“是。”徐晓晓点头，“她这一次也算是幸运，还是刚刚开始没有多久，也不算干得特别大，她家里人还能赔得起。他们一个一个去找那些学生，还让人在谅解书上签字。对了，那个谅解书，还是他们找其中一个被诈骗的人写的，再让其他人签字摁手印。听说别人也是不想被他们烦，就摁手印了。”

能出比市场价格高几倍的钱去买签名小说的人，他们不一定特别有钱，但他们不想被郑家人缠上。有的人是去兼职打工了，这才能有那些钱，他们知道郑思蓓是骗他们的，他们很生气，还说不要赔的钱，就非得要白霜的签名，得是真正的签名书。

好在郑思蓓手里还有几本，她就把这些书给那些不愿意要赔偿的。当然，这书没有翻倍价格，而是按照郑思蓓原本买来的价格，郑父和郑母还是有给人退一部分钱。

反正这一件事情算是解决了，买那些书的人基本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他们是真的相信郑思蓓，这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真是可怕。”徐晓晓道。

“是很可怕。”岑清泽道，“她是不是都把钱花光了？”

“嗯，花得差不多了。”徐晓晓道，“一开始，她被抓住现形，还不肯承认，只说就是卖几本。报道出来之后，她才说的。她就是想着那些买的人不知道这一件事情，她还能糊弄过去。就算那些人知道了，她退钱就行了。这种事情在学校领导面前承认，性质就不一样了。”

最后，不还是得承认么，真当别人什么都调查不出来吗？

徐晓晓都不知道怎么说郑思蓓，幸好这些人发现得早一点。

“就她这样的，我不承认她是我的学生。”徐晓晓道，“我是有教导过她，但是她都那么大的年纪来我面前，她这样……改不了的。”

别人哪里知道郑思蓓会是这样的人，徐晓晓就觉得心塞。

“也就是这么一次，学校处理了，下一次应该没有人敢这么做。”岑清泽道。

“嗯，是。”徐晓晓道，“她卖一本两本没有人去说，她卖那么多本，还造假。”

徐晓晓真不知道郑思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学生敛财的工具。

“别多想，事情解决了就好。”岑清泽道，“没有给你的名誉造成大影响，这已经是万幸。”

“是，只能这么想了。”徐晓晓道，“以后再招研究生，一定不能招这样的。”

徐晓晓想自己到时候也得多看看，免得那些学生走上歧路。

杜月娘跟苏来娣分开，杜月娘回到家里，她看着空空的房间，岑彦阳今天又没有按时回家。岑彦阳总是待在公司工作到很晚，还有就是应酬到很晚。

岑彦阳不是每一次都有跟杜月娘说，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打电话回来。而现在，岑彦阳偶尔能打一次电话说他没有回家，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岑彦阳的眼里，杜月娘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却又什么都想说的人。岑彦阳不想总是在电话里跟杜月娘解释那么多话，他解释他的工作，杜月娘听不懂，杜月娘只会说别人都不用这么晚回家，怎么就你这么晚回家。

岑彦阳不想总是去跟别人做对比，而杜月娘总拿他去跟人做对比。

“彦阳还没有回来。”杜月娘走到客厅，她看到岑婶婶坐在那边，说了一句。

“他要工作，很忙的。”岑婶婶道，“当初，你要是让他去当公安，现在多好啊。他要是没有回来，你也知道他是去查案了。现在呢，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去应酬了，你也不知道他工作有多么辛苦。”

岑婶婶真心觉得当公安会好一点，她的小儿子毕业之后就进派出所了，不过是从底层开始混。小儿子没有参军，没有积攒那么多的功劳，大儿子的功劳又不能给小儿子，小儿子就只能慢慢来。

如果大儿子在公安系统，他还能帮衬一下弟弟。

现在好了，大儿子帮不上小儿子，小儿子也帮不上大儿子，他们都等着别房的人帮助。三房的人不够厉害，别房的人就是嘲笑他们。

“妈。”杜月娘皱眉，婆婆总喜欢说这话，“听说彦阳招了一个女秘书，还是在南城大学读书的女学生。”

“这有什么？”岑婶婶没有听出来问题。

“她是南城大学的，跟徐晓晓是一个学校的。”杜月娘道。

“南城大学，是我们省内最好的大学。”岑婶婶道，“彦阳招秘书，招南城大学的，那不是很好吗？”

岑婶婶还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她还觉得大儿子那么做很好。大儿子公司要招人，就应该招收有文化的。

“不知道她是不是……她跟徐晓晓有没有关系。”杜月娘道。

“一般情况下，不会。”岑婶婶道，“南城大学那么大的，徐晓晓才当老师多少年啊。你……你不会觉得那个女秘书是她安排到彦阳身边的吗？你想什么呢，这不可能！”

岑婶婶有时候是很没有脑子，这不代表她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就算那个女秘书当过徐晓晓的学生，那又怎么样？

难道就因为南城大学的学生，他们有可能上过徐晓晓的课，所以就不招收南城大学的学生当员工吗？

岑婶婶想自己的大儿子真要是那么做的话，那么大儿子的公司就很不好做了。全省最优秀的学生不招收，就去招收那些歪瓜裂枣的，这不是闲得慌么。

“月娘，你别见到一个女的，就觉得这女的有问题。”岑婶婶道，“徐晓晓安排人到你男人身边干嘛？她是有丈夫的人！”

“我不是想我们得罪过她……”

“那也不可能。”岑婶婶道，“她不需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月娘，你有点钻牛角尖了。”

岑婶婶是会说徐晓晓的不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媳妇被徐晓晓碾压。但她必须承认，徐晓晓确实比杜月娘聪明许多，杜月娘的格局太小，眼界太小。

“你别瞎想，你自己怀疑那女的有别的想法，你就去怀疑，去盯着，别还甩锅给别人。”岑婶婶在这一方面还挺清醒的。

其实，杜月娘也知道那个女秘书不是徐晓晓安排的，可是她忍不住说那样的话。杜月娘不想让岑彦阳用那个女秘书，她自己又不好说，就只好用这样的方式。

“妈，我……”

“你好好想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岑婶婶道，她盯着杜月娘。

“我……”杜月娘张张嘴，“我是想不要彦阳用女秘书。”

“岑清泽身边都还有女助理，有女律师呢。”岑婶婶道，“徐晓晓都没有说，而你呢，天天就盯着这么一丁点事情。”

“那是因为她……她不用怕，她男人喜欢她，深爱她。”杜月娘道，岑家二房的人对徐晓晓多么好啊，徐晓晓根本不用担心岑清泽不爱她。

“你怕什么，你家老爷子还救过我们家老爷子呢。”岑婶婶道，“就冲着这一点，你就能一直待在岑家。”

岑婶婶真不知道杜月娘忧心什么，就算岑彦阳真要是在外面有女人，那些女人也越不过杜月娘。他们岑家人不能让别人说他们欺负救命恩人的孙女，他们还是得对杜家人好，得让杜月娘留在岑家。

“我……”杜月娘内心闷闷的，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她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