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花？”

“这花怎么凋谢得那么快？”

“谁拿来的花，都不看一看的吗？”

……

老板在谈生意，会议室桌子上的花，一片一片地掉花瓣，这像话吗？这像话吗？

行政人员面对总监的批评，他们也没有办法。

“这花是那一家花店来的。”员工道，都不好直接说是岑婶婶家的花店，怕直接说出来，别人听了去，到时候又有不好的话传出来。

总监听到这话，她沉默了一会儿，“就算是那一家花店送来的话，你们也得精挑细选一点，那样开太长时间的花，就不要拿去会议室了，也不要拿去岑董他们的办公室。”

总监当然知道那一家花店，那是领导吩咐的，他们多照料一下那家花店。

那家花店也真是的，送来的花都不知道是开了多少天了，摆放在那边还没有两天就凋谢了。有的没有凋谢，也有些蔫巴巴的，这样的花朵怎么能摆放在客人能看得到的地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集团要倒闭了，连这一点花花草草都买不起了。

“他们家送来的花，总能有点好的吧。”总监道，“实在不行，一天换一次。”

“有的花，已经是一天换一次的了。”员工小心翼翼地道，他们哪里知道那些花是不是会凋谢，他们总不能先用手扯一扯花瓣吧。

“……”总监也无奈，这事情又不能去跟上面的领导说，她总得把这一件事情处理好。

领导交代说用那一家的花店，他们又不好去用别家的花店。

“轻一点，碰一碰，看一看。”总监道。

“他们有时候是傍晚送花过来。”员工又道，等到第二天早上，花朵可能还会出问题。

“……”总监揉眉。

杜月娘经常待在花店，岑婶婶也会过去看一看。岑婶婶的想法非常简单，卖不掉的花，就送去岑氏集团。反正岑大伯父那么有钱，他们多出一点钱，这也没有什么，有一个岑氏集团当保底，这花店亏不到哪里去。

岑大伯父不是一个喜欢乱花钱的人，当他看到采购花卉去了那么多钱的时候，他忍不住问几句。总监说那边花店基本每天送花过来，集团这边每天都要更换，有的花凋谢得快，就得更换得快一点。

总监知道金额是骗不了人的，自打集团采购岑婶婶家开的花店之后，这花费就不断上涨。他们没有让花店送花过来，花店都送花过来，这让他们怎么说。

岑大伯父在总监面前没有多说什么，那点钱对岑大伯父又不是很多钱。岑大伯父就想着他稍微帮衬一下弟弟，不去计较那么多。就是这个每个月的额度还是得定一下，不能超过一定的数额。

等回到家里，岑大伯父跟妻子都没有说。

岑大伯母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岑无双去了岑氏集团那边，岑无双发现了那些花的问题。

岑无双不是那种喜欢隐忍的人，她看到问题，当然直接回来跟岑大伯母说。

这都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呢，岑婶婶他们就已经开始有小心思了。

“听说那些花，摆放了不到两天，有没有一天都不知道，凋谢的凋谢，蔫巴的蔫巴。”岑无双道，“婶婶他们是故意把卖出去的花送到爸那边去。”

“你爸知道吗？”岑大伯母问。

“知道，一定知道。”岑无双道，“是他要人订的婶婶那边的花，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钱多花出去，那也是打水漂。不过爸不怕打水漂，那些人没有进到公司，在外面做活，给他们一点好处也无妨。”

这总好过岑婶婶和杜月娘要去公司工作，把公司弄得鸡飞狗跳的。

即便只是一家花店，岑无双都觉得不可，他们这是在助长岑婶婶和杜月娘的野心。

岑氏集团的总监特意去跟花店，她亲自跟杜月娘说了每个月的额度，送花的时间，该送什么花。岑董没有去强调那么话，总监心里清楚，岑董是要他们这些下属去把事情做稳妥了。

“最好是那种含苞待放的，前一天拿过去，第二天开放的。”总监笑着道，“当然，如果是当天开放的拿过去，也成。那种开了两三天的，就不要了。”

杜月娘被总监说得脸都羞红了，她本以为没有什么问题，她按照岑婶婶说的话去做，却还出了问题。

“我们公司的花，也不是都只摆放一天的。”总监特意强调一天，“大晚上的，我们也没有一直加班，还是得等白天看看。”

“好，我们一定注意送过去的花。”杜月娘的脸火辣辣地疼，她不想听见总监继续说下去。

“这个是采购的金额。”总监拿了一张纸递给杜月娘，“岑董定的每个月的金额。”

“这……”

“过去一个月，花的金额多了。”总监道，“本就比我们以前够买花卉多了两倍有余。”

岑董照顾你们的生意，你们也别当人是冤大头。超过了两倍多了，还想要继续超，这太不像话了。

总监不是不想说得委婉一点，可是她说得委婉一点，杜月娘能听得明白吗？

杜月娘才刚刚开花店没有多久，他们就敢这么做。

要是说杜月娘不懂得那些，那她开花店做什么？什么都不懂得，是要别人扶贫吗？

当然，总监不敢说出这些话，怕杜月娘去跟岑董告状。毕竟她也就只是集团的一个普通员工，集团可以辞退她，找别人去做事情。

总监明示暗示一起来，她希望杜月娘能听得明白。杜月娘送好一点的花，价格贵了就贵了，岑董已经给很高的金额了，这是岑董在贴补杜月娘一家。

当总监离开的时候，杜月娘抓着一朵花，手都被花朵根茎上的刺给刺到了，她都还没有觉得有多疼。杜月娘本来以为自己开花店之后，自己能在这个岑家挺直腰杆子，却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总监硬是等到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等到岑大伯父看了采购单之后，岑大伯父确定了金额，她才过来。

岑婶婶时不时来花店，她看到那些不大好看的花，开了比较久的花，她就想到岑大伯父。

按理说，店里卖不出去那么多花，那就应该少进一些花。但是岑婶婶就是不，花店里的花太少了，别人过来一看，还觉得他们这边是不是生意萧条，是不是要清仓了，还是得多进一些货，得让他们都知道这一家花店开得很好。

“妈，这些花就别送过去了。”杜月娘道。

“干嘛不送？”岑婶婶问。

“大伯父他们公司的人过来过，说是以后按照规定的时间给他们送过去。”杜月娘道，“傍晚的时候就不要送了，他们不加班。还有……”

“还有什么？”岑婶婶不悦。

“那些开了几天的花，就不要送过去了。”杜月娘道，“他们对花卉有要求，一个月还限定了金额……”

“什么？”岑婶婶睁大眼睛，“限定了金额？”

岑婶婶觉得岑大伯父的公司要求太多了，他们送过去的花都很不错的，都开得很漂亮的。要是花朵不好，绝对是那些人自己没有管理好。

“是。”杜月娘把纸张递给岑婶婶。

“一个月就这么一点？”岑婶婶原本还想着这个月多送一些花去岑氏集团，“他们公司那么多层楼，那么多员工，那么……”

“不是每一天都换花的。”杜月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