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也不觉得徐晓晓不多买光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本来是自己在外面做生意，总不能一直想着熟人多买光饼。

“好吃的光饼。”林静道，“来一个啊。”

徐小四醒了，他正要哭的时候，林静又轻轻地颠一颠，哄一哄徐小四。林静干脆找个角落坐在旁边，给徐小四喂喂奶，她正好也能坐在旁边卖一下光饼。

林静对徐小四很用心，出门的时候都还带着奶瓶子，就是怕徐小四饿着。

傍晚，林静的竹篮里就剩下三块光饼，其他的光饼都卖了。她没有继续待在外面，而是回来做饭。

“后妈，你是不是赚钱了，是不是能给我买裙子？”徐美娇凑到林静的面前。

“你弟弟岁数小，长得快，得给他买一些衣服。”林静答非所问。

“他穿我们的旧衣服。”徐美娇道，“你给我买裙子，我穿了之后，还能给我妹妹穿，又不浪费。”

徐美娇认为哥哥的旧衣服给弟弟穿，她这个当姐姐的旧衣服给妹妹穿，再合适不过。

林静瞥了一眼徐美娇，她道，“你去问问你爸。我还得攒钱租个铺子，这钱现在不能动。”

徐美娇要哭就哭，要闹就闹。

林静已经知道徐美娇不可能听自己的话，自己没有必要总是被徐美娇拿捏住，不能惧怕徐美娇，不能让这个继女得寸进尺。徐美娇显然没有想到林静会这么说，她以为林静会哄着她，林静一定会给她买新衣服。

“你赚的钱，你不能做主吗？”徐美娇问。

“对啊，我做主了啊。”林静道，“我的钱，你不能做主。”

“……”徐美娇睁大眼睛‘哇’地一声又哭了。

徐美娇在那边说林静的不是，说林静恶毒，说林静不肯给她新衣服穿。

林静不管徐美娇的态度如何，她做好饭之后，在饭桌上，她直接跟徐宗辉说，“要换季了，这个时候买裙子，穿不了几次。等明年的时候，现在买的裙子又变成旧款式。我还想攒一些钱，能租一个小一点的铺子卖光饼，好歹赚点钱补贴家用。家里四个孩子，用钱的地方多。”

“你攒钱。”徐宗辉本来还想着给孩子买得了，别让孩子继续闹，当他听到林静后面说的话，他觉得林静说的话很有道理。

“今天，光饼卖得很好，可以说两次做的光饼都卖光了。”林静道，只剩下三个光饼，根本不算是剩下的，“今天是第一天，确实也做不得数，也许他们只是好奇，后面不一定买。但是今天下午还有买过的人重新买，这说明我做的光饼还是可以的。如果有一个铺子，稳定的地方，他们也知道去哪里买。”

“想法不错。”徐宗辉道。

“不用去别的地方，就在我们这边的街道。”林静道，“弄一个小一点的铺子就够了，不需要多大的铺子。等有了铺子，除了做光饼，我们还能做包子做馒头卖。”

“成。”徐宗辉点头，林静今天的生意是真的很好。

两个人赚钱总好过一个人赚钱，秦菲活着的时候，她也有赚一些钱。他们夫妻两个人没有欠钱，这日子还好过。

徐宗辉和林静现在还欠着钱，头顶上就像是有大山压着，徐宗辉迫切渴望能多赚一些钱。他每个月的工资不如以前多，等股份分红，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林静能够赚钱，这最好不过。

“可惜我手里钱不多，不能直接给你租一个铺子。”徐宗辉道。

“没事，等一等。”林静道，“如果生意能一直这么好的话，等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咬咬牙，设法弄个铺子。”

“嗯。”徐宗辉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徐晓晓闹崩，要是他们两个人没有闹崩，徐晓晓手里头有钱，他还能借一点。甚至都不用他开口，让林静去说都成。而现在，徐宗辉无法开口说让林静去找徐晓晓借钱。

林静心里也清楚，她找谁借钱都不可能找到徐晓晓的头上。林静羡慕徐晓晓，徐晓晓是一个思想成熟的人，这个小姑子还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可能是因为小姑子早早没有了父母，又被秦菲刁难，所以小姑子才能成长得这么好。

“上午，我遇见了晓晓，本来是想送给她和她未婚夫两个光饼尝尝，不用钱的。她还是给钱了，我只好收了。”林静道，“估计她是不想再跟我们扯上关系，这也对，我听到过去的那些事情，我都揪心。”

“……”徐宗辉没有说话。

“我自己是从乡下来的，我也渴望嫁给城里人，不想嫁给乡下那些人。”林静道，“不想总是下地干活，泡水泡得脚都肿了，脚指甲里都是泥沙。我天天干那些活都受不住，更不要说晓晓这般细皮嫩肉的人。她不曾干过地里的那些活，哪里能受得住。去我们那边的很多知青都受不住，有的人跟当地人结婚，不过是让别人帮助他们干活。”

林静故意在徐宗辉的面前说这些话，她得一点一点地让徐宗辉意识到他自己的问题。秦菲当年要让徐晓晓嫁给乡下的泥腿子，秦菲错了，徐宗辉更是大错特错。

在那般危急的时候，徐宗辉竟然还不知道帮助亲生妹妹，而是隐形了，这不对。

“后来知青返城，还有人抛妻弃子，抛夫弃子。”林静道，“压根阻拦不了他们，他们受不住乡下的苦。最开始高高兴兴地下乡，要去建设祖国，为祖国做贡献。下乡之后，他们无时无刻在想着回城。为了一个回城的指标，他们都能相互算计。”

“你们那边的知青多吗？”徐宗辉问。

“多，好几个呢。”林静道，“我还记得他们一开始去我们那边的时候，还瞎指挥，大队长当然不可能听他们的。好好地教育他们一番，那些人还不大乐意。让他们干活，他们不是手起水泡了，就是脚起水泡了，还被刺到，都不想去干活。只能把一片地的活分配给他们，要他们干完，不干完，没有足够多的公分，收获的时候都不能分到足够多的粮食。”

徐宗辉不是很了解乡下的人，在秦菲要让妹妹嫁去乡下的时候，他听秦菲说乡下的人成分好，说乡下不缺吃喝，地里都是吃的。

“当二姨说让我来城里，让我嫁给你，我爸妈同意了，我也同意了。”林静道，“地里的活真的很难干。”

林静在乡下也得洗衣做饭，她来到徐宗辉这边倒也不觉得累。她在娘家的时候，赚的钱都得上交，父母都不给她零花钱，说她吃家里住家里的，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林静不怕徐宗辉知道自己的想法，别人都知道，隐藏不住。

“城里的生活确实比乡下稍微轻松一点。”林静道，“虽然也有难的地方，但这些难处都能解决，都能过去。”

“是。”徐宗辉道。

徐美娇见徐宗辉他们都不搭理她，她哭没有用，她闹也没有用，她不吃饭的话，林静不哄着她，徐宗辉也不管。

主要是徐宗辉这一段时间没少见徐美娇闹，见的次数多了，见怪不怪，就没有想着一直哄着徐美娇。徐宗辉吃完饭出去玩，都不用听徐美娇的怒吼，等徐美娇闹够了，他再回来。

林静去洗碗筷，她没有让徐美娇干活，她忽略徐美娇。徐美娇看着她看妹妹还啃着光饼，一把拍落光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哇，徐美姗被徐美娇吓哭了。

“美姗。”林静连忙跑去徐美姗姐妹的屋子，她把徐美姗拉去自己的房间，哄着徐美姗，“不哭，不哭，看看，这是什么？来，你就在这边吃，别过去。”

林静不骂徐美娇，不说徐美娇的不是，就是带着徐美姗。

“妈妈。”徐美姗红着眼睛。

“在，妈在呢。”林静搂着徐美姗，“别怕，妈护着你。”

当徐美娇听到徐美姗叫林静妈，她咬牙切齿，“叛徒，叛徒，叛徒！”

“哥，你听听徐美姗，她在叫那个恶毒的后妈什么！”徐美娇冲去找徐浩，要让她大哥去跟林静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