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生跑了，就他奶奶在家里。”徐晓晓知道谢永生，谢老太太年纪大，但谢老太太还很勤奋地做一些事情。

谢永生这个人表面上看还可以，还能做一些事情。实际上，他有多大的能力，很多人都清楚。谢永生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能耐的话，他早就飞起来了，哪里还可能跟谢老太太继续住在狭小的旧房子里。

“不知道有没有人让秦家人别去报警，不过那么大的数额，是实实在在的，而不是说是其他东西抵的。”徐晓晓道，“这一种能看得到钱的，别人更不会说什么。不过谢老太太年纪大，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会知道。”岑清泽道，“这么大的事情，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知道早还是知道晚的区别。”

“秦家人总不好意思让谢老太太还钱给他们。”徐晓晓道。

当谢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孙子骗了秦家人的钱的时候，她想着把自己攒着的一些钱先拿去还给秦家人。谢老太太还没有走到秦家门口，有人拦住了谢老太太。

“要去给秦家人还钱吗？”赵大妈大声地在谢老太太耳边说话。

“对，要去给他们还钱。”谢老太太道，“我孙子欠的钱，我得还，我还钱，他们是不是能不告了？”

谢老太太担心孙子，孙子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爹不疼娘不爱的。这个孙子太可怜了，谢老夫人想要对孙子好一些，再好一些，可她一个老人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事情。她的思维跟不上时代，她说的话，儿子都不爱听，更别说孙子了。

在家里头出事之后，谢老太太还是得站出来。

“他们不可能不告的。”赵大妈道，“他们还说徐晓晓都告他们儿子了，他们当然也要报警把你的孙子抓起来。”

赵大妈不怕事情闹大，还要特意说徐晓晓。这事情跟徐晓晓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徐晓晓让谢永生去骗钱的。秦来旺被抓，那也是秦来旺自己的错。

“我还钱。”谢老太太道，她手里的钱都是一些非常零碎的钱。她年纪大，做不了什么事情，几个儿女一个月给她一点钱。要是儿女困难，他们可能一直拖着没给她养老钱。

谢老太太的生活条件有多不好，很多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瞧见谢老太太走路颤颤巍巍的，一个个都在那边劝说谢老太太。

“你别去还钱了，等你孙子还。”

“钱是你孙子拿走的，不是你拿走的。”

“谢永生的亲爸亲妈都不管，你也别管了。”

“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是得留一些傍身钱。”

……

有人在劝说谢老太太，也有人说秦家人的不是。

“他们不会真的想要谢老太太还钱给他们吧？”

“那是谢永生的错，跟谢老太太有什么关系？”

“那么老的人了，秦家人真好意思收老太太的钱？”

“老太太以后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秦家人能负责吗？”

……

谢永生的亲生父母就跟失踪一样，他家的其他亲戚都不管这一件事情。在他们看来，是谢永生骗钱，不是他们骗钱，他们不需要去帮助谢永生还钱。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搞连坐那一套。

有人还跑去冯主任，让冯主任出面跟秦家人说一说。万一谢老太太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可不好。本来这一件事情已经让谢老太太有很大的压力了，那么老的人，指不定哪天就没了的。

谢老太太被搀扶回去家里，冯主任亲自去秦家。

“我们又没有逼着她还钱。”秦母得知谢老太太被劝说回家，她被膈应到了。自己没有见到钱，还要被人说不尊重老人，明明是谢老太太的孙子骗走自己的钱，谢老太太帮着孙子还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不是那些人的钱被骗，那些人不在乎，他们还不让谢老太太还钱。

秦母想自家欠了那么多钱，谢老太太真还钱给她，一个老太太又能还多少钱呢。一个老太太不能多还钱，还把自家的名声给搞臭了，秦母在心里暗骂：老不死的。

“她都没有到我们家呢。”秦母道，“你们说话还是得说清楚一点，不能随便说的。”

“跟你们说一说。”冯大妈道，“谢老太太家里的情况，我们都是清楚的。老太太一个人生活不容易……”

“她那么多个儿子，谢永生跑了，她去她儿子那边，以后都不用管谢永生呗。”秦母道，“话说回来，她孙子变成这个样子，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太太带孩子不容易。”冯大妈道，“她一个人把谢永生拉扯长大，为了养谢永生，她都没有跟她的儿子住，她的那些儿子也有意见。老太太没有工作，手里就那么一点钱，她把钱都给你们了，她怎么生活？”

“她以前怎么生活，以后就怎么生活。”秦母道，“我们又没有要她还钱，是等着她孙子还钱。”

“我问题，要是老太太过来还钱，你是收还是不收？”冯大妈道。

“我……”秦母想自己当然要收，顶多一开始客气几下拒绝一下，最后还是得收起那些钱。那都是实实在在的钱，能让自家经济条件没有那么紧张的钱，秦母不可能不收钱。

冯大妈知道秦母在想什么，“老太太要是实在要还你们钱，你们收一些就算了，别都收了。好歹得给老太太留下一些应急的钱。”

“我们哪里知道她手里总共有多少钱，不知道她有没有钱应急。”秦母道，“她都还没有还钱呢，你们就要我们考虑这么多问题，太没有道理了。”

“你们自己麻烦别人的时候，你们都不说你们没有道理。轮到你们自己，你们就要说别人没有道理？”冯大妈道，“你们儿子偷徐晓晓家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好好想想，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老太太年纪那么大，那是老寿星了。”

冯大妈作为街道办的主任没少和稀泥，街坊邻居，能不把事情闹大就不把事情闹大，真要是涉及犯罪的事情，那不好处理。谢老太太和谢永生不一样，冯大妈不来不可以，都有人特意去找她。

万一谢老太太出事情，那些人还会说街道办的人都没有处理好这一件事情。

冯主任不但得亲自过来，还得多盯着一点。

“你们记着啊。”冯大妈道，“我得回去，不跟你们多说。”

秦家和谢老太太之间的事情，是徐晓晓听到她堂妹说起的。徐晓晓的堂妹叫徐恬，徐恬比徐晓晓小三岁左右。在徐恬初中毕业之后，她去读职业学校，以后好当幼儿园老师。

徐恬是徐大伯父的女儿，她跟徐晓晓之间的关系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差，两个人能说上几句话。

在徐晓晓订婚之后，徐恬早早想要过来，她不敢。徐家那些人跟徐晓晓的关系不好，徐晓晓订婚的时候没有请他们，他们表面上没有多说别的话，心里感觉都非常不好。

徐恬等了一段时间才敢来徐晓晓这边，她来的时候还告诉她爸妈。要是她爸妈让她别过来，她就不过来了。

然而，徐大伯母听到徐恬要去找徐晓晓，她不但同意了，还让徐恬带一些水果过去。徐大伯母想着徐晓晓自己当大学老师，徐晓晓还有厉害的未婚夫，让徐恬跟徐晓晓多接触接触准没有错。

上一辈人的事情，跟下一辈的人又没有关系。

徐大伯母心里想得很美，而徐晓晓也清楚，完全断绝跟这些人的往来不现实。别人都还没有找徐晓晓帮忙，徐晓晓暂且不去想以后的事情，别人真要找她帮忙，她完全可以拒绝。

“冯主任亲自去的秦家。”徐恬道，“谢老太太被送回去家里，大家担心她出事情，还有人过去多看看。”

那些人担心谢老太太受刺激，担心她的身体垮了，一个个过去劝说谢老太太，还说秦家人病急乱投医。

“秦家人以前还好意思说你，他们自己才是最糟糕的，估计他们还等着谢老太太给他们还钱呢。”徐恬道。

徐晓晓不多说，如果换成自己，自己不保证不拿谢老太太还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家里的长辈主动替晚辈还钱，这也没有什么。徐晓晓不可能帮着秦家人说话，顶多不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