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有这个钱吃夜宵啊？”

“早饭和午饭一起吃，省一顿了。”

“你还真是的。”

“在家嘛，又没有出门，吃那么多干嘛。”

……

可恶！

这些人就知道瞧热闹！

林静听到那些话，她怀疑那些人在嘲讽她。

难怪她妈说城里人都是冷血的人，城里人没有人情味。哪里像他们乡下，大家乡里乡亲，互帮互助，这情分好许多。乡下是八卦一点，但家里来客人，他们都热心招待客人。

那个徐晓晓不招待徐美娇姐妹也就算了，还让岑清泽过来说那些话。

徐晓晓不给她这个当嫂子的面子，林静想自己以后也不能给徐晓晓面子。

岑清泽回去之后，徐晓晓洗了菜正在切菜。

“孩子的爸爸没有在，他们的表姨，他们的后妈在。”岑清泽道，“轮不到你去管。”

“你还挺了解我的。”徐晓晓道。

“微表情。”岑清泽道，“我们当律师的，很多时候都有观察那些人细微的表情，从细微的表情里能看出很多东西。哪怕是一个陌生人，只要这个陌生人不是一个十分擅长伪装的人，基本都能看出很多内容来。”

“难怪你打官司那么厉害！”徐晓晓感慨。

“干一行爱一行。”岑清泽道，“把一行做得极致一点，这不是很好吗？”

全面发展，每一方面都特别强大，那是神人。

岑清泽没有想过要做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他更愿意做一个普通人。

“很好。”徐晓晓点头，“在大学的时候，我把更多时间耗费在写文章上面，成绩虽然还算可以，但是一些非专业课的内容，都还给高中老师了。”

徐晓晓有时候都有点怕再遇见导数之类的数学题，那会让她感觉很无奈。明明还能算出来，却有一种无力感。

“做你想做的。”岑清泽道，“只要你所热爱的，不管这一条稳不稳，你都可以尝试。不尝试，永远不知道这一条路适不适合自己。”

“知道我为什么还住在这边吗？”徐晓晓问，“除了安全问题。”

“人情世故。”岑清泽道，“你搞创作，在这边认识很多人，都比较熟悉，你可以更好地观察他们，深挖他们的故事。小说的灵感来源于现实，搞创作不能闭门造车。”

“没有错。”徐晓晓道，“这是我选择住在这边的一个原因。搬家的话，还得辛苦经营人际关系。不管生活在哪里，总有不如意的事情。我总不能一遇到一点不如意的事情就搬家，不能这样浪费钱。家能搬，那工作呢？”

他们都是国家分配工作，多少人挤破头想要徐晓晓现在的工作。

“在分配工作之前，我被举报了。”徐晓晓之前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这一件事情，但是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特别是他们人文学院的人。

好在学校的领导都很明事理，那些人没有直接判决徐晓晓死刑。

在前面十几年的时间里，很多老师被举报，不管那些老师是不是无辜的，很多老师都下农场了。

高考恢复后，第一批第二批大学生毕业进到社会，又来举报……

学院格外重视这一件事情，最终还给徐晓晓真相。

“我没有跟周围的人说，但有人还是知道了。”徐晓晓道，“他们说我兴许就是那样的，别人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只知道凑热闹，对人指指点点。”

徐晓晓记下这些事情，还记下那些人说那些话的嘴脸，她写小说描写人物的时候，直接把那些人代入进去。人物身份家世不一样，但可以有相似的性子。

很多小说人物都有现实生活的影子，徐晓晓从来不担心他们对号入座，因为他们很少人去看那些小说和文章。

“被举报什么？”岑清泽好奇。

“举报我跟老师有染，老师特意给我高分。”徐晓晓道，“我是靠作弊才能有那么好的成绩。”

“他们这是嫉妒你。”岑清泽道。

“那个人害得我差点丢掉这一份工作，还差点害得我无法毕业。但是等到真相出来之后，他道歉几句，这一件事情就过去了。”徐晓晓道，“学校一些领导说别把事情闹得太大，要允许人家合理怀疑，不能一棒子打死。他都已经道歉了，就别报警，别让他没有了毕业证。”

徐晓晓当时觉得很好笑，哪怕有很多老师站在她这边，但总有一部分会说她没有多大的损失，就饶过那个人一回。大家都是同学，何必斤斤计较，那个同学还年轻，别为了一点小矛盾就毁了那个人一辈子。

“南城大学，是我们省份最好的大学。”徐晓晓道，“如果我闹大，我基本不能再在这一所大学工作。就算分配下来的工作，都可能黄了。我说我可以原谅他，但他也得付出代价，他回去了他们的乡镇教书。”

那个人一心想要留在南城大学，一心想要成为人上人。那个人不盯着别人手里的工作，就盯着徐晓晓的。那些人下意识认为女人更好欺负，漂亮的女人跟桃色新闻沾染上边很容易出问题，就算事情是假的，也许学校还会觉得徐晓晓败坏了学校的名声。

那个人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只是他没有算到还是有很多明理的老师站在徐晓晓这边。

南城大学有好多老师都被下过农场下过牛棚，他们深刻地体会到被别人愿望的不对。难道就因为他们曾经留过学，他们家曾经是资产阶级，他们长得漂亮一点，所以他们就得被破坏吗？

那些老师自己被迫害了，他们便不想其他人被破坏，他们没有想着自己下雨的时候没有雨伞遮，他们还要去撕掉别人的雨伞。

“是我们系的系主任开口说的。”徐晓晓道，“系主任是怕我直接说出来让别人觉得我太过刻薄，他不认为我做错了，但他要顾虑大局，也想着我以后在学校如何混下去。”

徐晓晓在高中的时候得到老师帮衬，在大学的时候又遇见很好的老师，这是一种难得多幸运。

当徐晓晓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还有些哽咽，“但凡这些老师没有帮助我，我都不可能有现在。”

“难为你了。”岑清泽道。

“你看，我们两个人所经历的事情有多不一样。”徐晓晓道，“我的性子……那些针刺都藏在被吹起的气球下，那么薄薄一层，随时都可能被戳破。”

徐晓晓说这些话，是因为在那么一刻，她觉得岑清泽很好，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可她又有些怯弱，岑清泽会不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吗？

与其等着后面别人发现她的真面目，倒不如早早让岑清泽知道。

“我不可能为了脸面，真的去和稀泥。”徐晓晓道，“等到以后，我也不可能跟徐宗辉他们和解。”

“别和解，这一辈子都别跟他们和解！”岑清泽握紧徐晓晓的手，“我可以当你一辈子里的代理律师，这些事情，让我去说，让我去做。”

岑清泽心想徐晓晓跟自己说这么多，她是不是要朝着自己迈出一大步，那么自己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徐宗辉家里，徐美娇和徐美姗两个人哇哇大哭，徐宗辉一回来，两个孩子冲到他面前。

“表姨她打我，她打我。”徐美娇故意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