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珠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小七的目光便也落在那枚戒指上。
那枚戒指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
就连她自己好似也有过一枚,但那戒指如今在哪儿,有还是没有,她也闹不清楚了。
阿拉珠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好似那个叫阿娅的人折在何处与她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一样。她隐约记得印象里好似的确有个叫阿娅的人,但那个阿娅不过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到底是什么人,长什么模样,如今又在哪儿,她并不清楚。
小七便问,“你知道了什么?”
阿拉珠笑着摇头,“没什么,一些前尘往事罢了,你若不记得了,便也不必再说,徒增烦恼。”
说着又斟了马奶酒,笑吟吟地端量着她,“若不是因了姐姐,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你大约是不会知道的。”
小七不饮,阿拉珠也不劝,只是自顾自地饮着,与她笑着说话。
“你瞧瞧,南国的女子,便是成了这般模样,也依旧好看。”
“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青瓦楼里,那时青瓦楼好好的,还没有塌,那时我便想,你生得真美,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呐?我还给你取了新名字呢!”
小七问她,“什么名字?”
阿拉珠没有正面答她的话,只是伸手过来,轻抚着她毛躁躁的发髻,轻抚那娇艳艳的山桃,啧啧称叹,“这山桃多衬你呀!你呀,你就好像朵南国的山桃花似的......”
阿拉珠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小七向来不愿被人碰,故而微微向后避着。
但那只手自上而下,连同那微凉的戒指一同缓缓滑至她的眉心,滑过鼻尖,又滑至她的嘴巴,痴痴地笑道,“这张脸呐!大家都喜欢这张脸,我也喜欢呐......”
说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小七见阿拉珠脸色红润,大抵是已经醉了吧,她便打算起身走了。
但阿拉珠又道,“你说这世上的事儿奇怪吗?燕公子爱重你,魏公子也爱重你,就连我那北羌第一勇士的堂兄,不日前曾在茶室窗外见过你一眼,他极少见南国的女子,这回跟着阿翁来,只见你一眼,就记在了心里。还与阿翁阿父说,想向公子要你,要带你回北羌去呢!”
还拉住她的手问,“我堂兄让我私下问你,你可愿跟他回北羌?”
这是什么问题,小七凝着眉头抽回手来,“不愿!”
阿拉珠倒是十分通情达理,那只手在她的衣袍上轻柔地摩挲,“好好好,不愿便不愿。你是见识过公子的人,又怎会把北羌勇士放在眼里?我知道你不会愿意,这才有心逗你呢!”
“可他们又不止是因为这张脸才喜欢你,你瞧,魏夫人与你也有三四分的像,怎不见他们喜欢魏夫人?想来人与人之间的际遇呀,真是大有不同。”
阿拉珠说着又笑,“好好的一个魏国公主,偏偏不知检点,元月在青瓦楼守夜的事传遍了兰台,早就抬不起头了。魏公子如今又困在燕宫,是一点儿主都不能为她做。一个丢尽脸面的夫人,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
小七素来不善于与人打交道,又与阿拉珠不熟,因而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从前的事真真假假的,她记不清楚,但心里是一点儿都不愿听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听了只会让她头疼罢了。
马奶酒初时奶香浓郁,后劲却大,她脸上已经冒起了两团红晕,阿拉珠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她怕自己饮醉,再夜长梦多,横生别的枝节,这便打算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