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十六枝红莲(一)(2 / 2)

男主渣化之路 哀蓝 7652 字 14天前

而回到家的朝露,迎来的是父母劈头盖脸的责骂,他们不顾她遭遇了什么,还是逼着她和对方继续在一起,从小到大听话了二十多年的朝露终于反抗了。

她的反抗就是“堕落”,常伟再差再没用,也比父母选的对象强!

于是她主动来找常伟,想跟他领证结婚,然后开始了任劳任怨做牛做马的生活。

谁都不懂她这样漂亮学历高还有稳定铁饭碗的姑娘为什么会看上这种在工地上混日子的混混,常伟长得不算丑,却也帅不到哪里去,就是很平庸,干什么都平庸,偏偏他运气好,有这样一个姑娘上赶着倒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离开他。

这让他觉得自己魅力十足。

一个烂人是不会自我反省,也不会上进的,常伟就是这种烂人。

嫖的时候他嫌女人放荡,渴望大家闺秀,结了婚又嫌老婆像死鱼,不如野花香,但不管怎么样,朝露都跟他在一起。

父母安排的婚事当然是完了,她在学校也不怎么待的下去,后来常伟染上毒瘾,朝露的日子更难过,她的身体其实不算很好,怀了几次都自然流掉了没保住,常伟恨她多年连个儿子都不能生,到了最后甚至动手打她。

这样的婚姻没有给朝露带来任何幸福,她的反抗对父母来说,除了短暂的愤怒之外,并没有多大打击,毕竟人家还有儿子,没了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又能怎样呢?

人到中年,朝露终于明白自己的人生有多么可笑,她在乎父母,父母只在乎她有没有价值,她以为嫁给常伟是反抗,实则是将自己拖入深渊,她以为自己对别人而言很重要,其实根本没有人爱她,甚至于她还被常伟传染了脏病。

朝露想离婚,可结婚容易离婚难,常伟怎么可能放过她这么好用的奴隶?朝露几次申请离婚都被法院驳回,原因是“感情没有破裂”,她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感情破裂,只知道刚刚生出希望,想要重新开始的自己,又被一巴掌打回了地狱。

她从租房搬走,自己重新找了房子租住,然后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的父母在外地打工,她是奶奶带的,朝露很温柔,又会做菜,小女孩常常跑到她家里来玩。

活了大半辈子还是一事无成的常伟终于找到了朝露所住的地方,撬开门锁大剌剌闯进来,小女孩放学了以为是阿姨回家了,便开开心心来找他,醉醺醺的常伟看着可爱的小女孩,起了歹意。

朝露彻底绝望了,她看着受到伤害还懵懂的小女孩,和哭得声嘶力竭的女孩奶奶,冥冥之中明白了什么。

常伟躺在她细心挑过买回来的小雏菊床单上,酒还没醒。

她冷静地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

虽然常伟家暴、吸毒、嫖娼,但是他们“夫妻感情没有破裂”,而朝露可是杀了丈夫呢,当然得判死刑!

这个案子广为传播,在许多网友的联名申请下,考虑到舆论问题,及朝露的行为有情可原,最终死刑改判死缓,然而朝露已经不在意了,她在狱中自杀,临死前只有一句遗言:后悔作为人来到这个世界上。

小人参精和小刺猬精都要气死了,连有无这个小光团都伸出几条小触手,抓住常伟的灵魂狠狠的丢!

谢隐把常伟的灵魂拿给三个小朋友当玩具玩,他自己则又是叹了口气。

因果之线都在朝露身上,可是要怎么样帮助她才行呢?

如果说她后半生的悲剧来自常伟,那么毫无自我的前半生,便是来源于她的父母,与其说她是恋爱脑,倒不如说她是为了反抗父母,选择了错误的方法。

到了最后,没能成功摆脱父母带来的阴影,反倒将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团糟,而父母也好弟弟也好,对此都不痛不痒。

还是因为太过在意他们,想让他们后悔,想让他们道歉,才会选择这种笨方法。

同时也没有认清楚,父母根本不值得她赌上自己的未来。

谢隐一边思考着,一边翻了翻自己的余额。

很好,又是没有钱的一天。

常伟是人菜瘾还大,过了眼前没有明天,手里有多少就得花多少,好在还没有染上毒跟病,没有欠债,看样子想立刻来钱是不可能的,完全代替常伟,就表明谢隐也是没学历的苦工,他可能也得去扛两天沙袋,先弄点本钱再说,转行卖早点也行啊。

正在他想着怎么赚钱的时候,朝露醒了,她感觉身体很酸软、疲惫,似乎还有些发烫,一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再看看这格外简陋且陌生的环境,当时就有无数种不好的想法从她脑海中闪过,以至于朝露尖叫了一声:“啊!!”

谢隐被她突然尖叫吓了一跳,“你醒了?”

朝露警惕地一扭头,看见坐在门口的谢隐,被他优越的外貌弄得愣了一下,随即见他举起双手:“之前你身体很不舒服,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很抱歉,应该报警的。”

朝露没有过那种经验,她快速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估摸着应该没有受到伤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但眼神还是很戒备,谢隐随手打开门,这样的话能给朝露一点安全感,他对她说:“你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我马上要去打工,你跟我一起出去吧,我把你送到附近的车站。”

朝露嘴唇动了动,心渐渐安定,她抿了抿红唇,小声说:“……谢谢。”

谢隐哑然,她居然还说谢谢,一个男人遇到被下药的她不报警不送医院反倒把她带回住的地方,从哪个方面来说,基本都不是人干的事了。

虽然是常伟做的,但谢隐需要借助祭品才能在世界上存在,也只能认下这个锅,他轻咳一声,感觉脸上臊得慌:“……没什么。”

她的衣服都还穿得好好的,只是略略有些皱巴,不仔细看的话却也看不出来,这破屋子没什么值钱东西,但谢隐还是认真把门锁上,顺便提起两大袋垃圾。

朝露感觉惊奇,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懒的人,会攒这么多垃圾的吗?

不知道是谁从铁皮出租屋里吹了声口哨,还问谢隐:“老谢,这个妞儿带劲啊!”

朝露脸涨得通红,她接触到的都是中上阶级家庭的人,就算内里厚颜无耻,至少都是戴着虚伪面具的,哪有这样粗俗?

谢隐只能对她说:“抱歉,你不必理他们。”

他把垃圾丢了,又送朝露到最近的车站,她抬头看他,发现他好高,踌躇地说:“那个,谢谢你了,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我请你吃饭。”

谢隐原本想要拒绝,但看她脸通红,应该是鼓足勇气了才敢这么说,两人便交换了电话,他看着她上了公交,这才转身离去。

按照记忆中准时到达工地,身上就这么一件能穿的干净衣服,大多数扛包的都穿背心,谢隐比他们力气大得多,因此工作速度也比往常快了不少,希望能赶紧干完,然后想想办法,再整个副业。

还是先赚钱吧,想去炒股买基金都没本金,铁皮屋没法住人,如果不久后朝露找来的话,如果她还是选择了他的话,谢隐是不可能让她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