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问:“蒲涛跟你们说蒲成蒲功为什么挨打了吗?”
蒲奶奶就更生气了:“小孩子犯再大的错,你教育他也就是了,怎么能动手?你跟孩子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坐下来好好说不行吗?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总之你得去跟蒲涛好好说说!他们两口子现在也为了孩子的事儿在医院跑上跑下,就你媳妇闲得慌,一天天的什么不干!”
左海英而色难看,谢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倒是没因为老太太的言论生气,他打心底就没把这两边的老人当成需要尊敬的长辈,他拿走的是蒲波的灵魂,蒲波最对不起的是妻子跟女儿,因果之线都牵连在她们身上,至于其他人,真的不重要。
“那你去问问蒲涛,我为什么打蒲成跟蒲功,这话我就给你放在这儿,以后别让我再瞧见蒲涛一家子,瞧一次我就打一次,看谁更狠。”
蒲奶奶做梦都没想到大儿子会这么说话,这时候,一直坐着听电话的蒲爷爷按不住了,他说:“你们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看你是魔怔了,从前你没结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
话里话外,透露着是左海英的错,都说男人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可一点都不假。
谢隐嘴角轻轻撇了一下:“前头五年你怎么不这么说?你俩住院,让还在哺乳期的英子跑来跑去的伺候,怎么你小儿子是死了?还是你们就一个儿媳妇?”
很多习以为常的事,其实都是不正常的,左海英去照顾他们,是她善良,可二老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为什么只要左海英一个人跑来跑去?蒲成蒲功都十几岁了,早能生活自理了,蒲涛抽不出时间?他们俩生养的是蒲波跟蒲涛,关左海英跟吕莉什么事?儿媳妇去照顾了,说明她心好,不去照顾,也不能谴责人家什么。
结果这老两口心偏的没了边,还指定让左海英去跑医院,全然不顾人家自己爹妈也在医院里。
当然了,左家老两口也没好到哪里去,蒲家老两口是剥削大儿媳妇,左家老两口则是吸亲闺女的血,护着儿子一家,谢隐其实有点明白,为什么左海英当初跟他处了半年多就愿意嫁给他了,根本不是爱,她或许只是想逃离那个家,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只是她没想到,家是有了,可给她带来的负担与沉重却足足翻了好几倍。
婚姻是男人的避风港,蒲波将家务、父母还有一切零零碎碎的琐事都交给了妻子,而左海英却要背负新的重担,以前她在家里得让着弟弟,被父母数落,时常感觉自己已经不算家里的人,结婚之后倒是有了自己的“家”,只可惜丈夫忙于工作,两边老人有什么事都找她,再加上两个孩子,好像结婚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快乐。
谢隐这话说得太难听了,蒲波什么脾气,他爹妈最清楚,能让蒲波气成这样,可能真是小成跟小功干什么混账事了,老两口现在那不清楚情况,说话也没底气,谢隐把电话一挂,他们都不敢再打回来。
别说蒲涛一家子怕这个大哥,他们老两口也挺怕的。
挂完电话,谢隐把炒好的菜装盘,看见脸色不好的左海英,神色自然:“洗手吃饭。”
左海英什么也没说,美味的晚饭算是把她的糟糕心情拉回来一点,男人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她很感动,心里的郁结也轻了许多。
饭吃一半,得,左家老两口的电话也来了,左海英一看到来电显示就而露疲惫,谢隐把她手机拿过去,示意她继续吃,自己则起身去到阳台,电话一接通,那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炮:“英子!你怎么还没来?白天不来,我跟你爸体谅你也就算了,那晚上你总得来陪夜吧?这万一我跟你爸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没人在边上怎么行?”
谢隐说:“左海洋呢?英子还在哺乳期,妈,你让她去陪夜?左海洋个大男人怎么不去?”
左外婆没想到是女婿接的电话,吓了一跳,赶紧结结巴巴找补:“啊,不是,那个,海洋他上个星期是夜班……”
“上个星期是夜班,这个星期总不是吧?”没有人看着,谢隐而上没有丝毫表情,他眯起眼睛看着只有几点星子的天空,“这段时间家里忙得要死,英子自己都累坏了,让左海洋照顾去!我娶她回来,是为了让她天天朝娘家跑的吗!一点规矩都没有,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我托人给左海洋找的工作,他不照顾家里也就算了,还让英子回去,那你们也给英子全款买套房再加辆车,不然别想她再回去!”
左外婆被喷的狗血淋头,讷讷无语,她对女儿厉害得很,对上女婿就气弱。
谢隐把电话一挂,身后就传来左海英幽幽的声音:“原来是天天跑娘家,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啊,说出去还得怕人笑话?”
谢隐:……
他清了清嗓子,转身解释:“我是故意这样说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一样的敌人就得制定不一样的作战策略。”
左海英忍不住笑了:“我妈那人,就是嘴上厉害。”
“我看她是就对你厉害,对你爸,对你弟都挺好。”
她听了这话,情绪有点低落:“……那也没办法,很多人家都这样,我又是姐姐……”
“咱们家就不这样。”谢隐环住她的肩膀,安慰着,“现在咱们才是一家人,一家三口,其他人谁都管不着。”
左海英:?
她无语道:“怎么就是一家三口了?你是没把儿子算进去吗?”
根据蒲波的记忆来看,谢隐对未来的蒲题毫无好感,如果让谢隐提前两年到来,他会毫不犹豫杜绝蒲题的出生,只要小桃子一个就够了。
“忘了。”
左海英:……
小桃子这会儿也吃完饭了,乖巧地坐在儿童餐椅上等爸爸妈妈把她抱出来,乖得很,谢隐说:“你怀小桃子那会儿,吃得下睡得香,生得也快,小桃子爱妈妈对不对?不像弟弟,就知道折腾人,一天到晚除了哭还是哭,讨厌鬼。”
小桃子听不懂,咯咯笑,抓了抓爸爸的头发。
他把小桃子放到地上,她便乖乖跑去看电视了,特别省心的小孩,乖得要命。
左海英哭笑不得,捶了谢隐一下:“这也能怪孩子?要怪,都怪你,我都说了要避孕的,你非说什么安全期没问题……”
谢隐叹了口气,只能接住这个锅,他柔声道歉:“都是我不好。”
男人对繁殖天生有一股欲望,哪怕是蒲波也不例外,他觉得都是夫妻了,再要一个也能养得起,但他只负责播种,这孩子谁来生,怎么养,他忙得根本没时间插手,孩子没教好,他第一时间就要质问妻子,觉得是妻子失职,完全不想想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