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姻方才说话的时候,语气淡然而冷静,还带着不可掩饰的睿智锋芒。
然而此时开口,声音没怎么变,语气里却带上了一丝调笑。
那一丝调笑,代表的是松弛、接纳、想更进一步。
宗渡听出来了,眉头下意识就皱了下。
“结婚两个字用在我们身上并不妥当。”宗渡吐了口烟,“还是说合作吧。”
苏姻眼底的笑意散了几分:“是,合作更适合我们。”
宗渡掸了下烟灰,正要开口,房门突然被敲响。
“少爷,您在吗?”
苏姻拧眉起身:“谁?”
卢让听到女人声音顿了下:“我是卢让,请问宗渡先生在吗?”
宗渡起身:“是我的助理。”
他走过去,把门打开。
卢让看见宗渡,眼眶一下就红了:“少爷,您这几天去哪儿了?”
宗渡知道不好再跟苏姻聊天,回身看她:“合作的事改天再聊,我先处理点私事。”
今天跟苏姻见面,最重要的就是漏点消息出去。
照片发出去,任务就完成了,其他的事改天聊也不会耽误。
苏姻拿起包,点点头,直接离开了。
卢让赶紧把门关上,急迫地看着宗渡:“少爷,您这两天怎么回事?”
奚枂能从几句话里感觉到宗渡的不对劲,卢让这个每天跟他相处的人,更能察觉到问题。
只是宗渡的“不对劲”持续时间太久了,太多了,多到让卢让生不出警惕心。
宗渡不想多讲:“我最近一段时间要处理些私事,可能会时不时失踪。你注意着新闻就行,只要没看到我的讣告,就说明我还活着。”
卢让心底咯噔一下:“少爷!”
额角的伤口有血流下来,宗渡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别惹事。”
“可……”
宗渡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卢让在心里叹了口气,却也不敢多问。
他下楼去前台拿来医药箱,帮宗渡处理了伤口。又选出几套备用的衣服放在床上,让宗渡换上。
“下午我还要去公司开会,如果您这边没事,我就先离开了。”
宗渡眼睛都没睁,随手摆了摆。
卢让忧心忡忡离开。
宗渡靠在椅子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日暮时分,他倏然睁开眼睛,眼底是不同于平日的晴明。
他好奇地打量了下房间,接着站起身走到洗手间,照了下镜子:“啧,没用的废物。”
随手扯下纱布,宗渡一点点解开扣子,脱下衣服,接着冲了个澡。
出来后,他选了一身明亮些的蓝色西装换上,这才拿上手机和房卡出了门。
...
奚枂做完下午的训练,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封毅拿了条毛巾给她,看着她不断抽搐发抖的小腿,拧眉:“你练得太多了,该休息几天的。”
“不用,”奚枂一口气喝了半瓶水,“王姨晚上会帮我按摩的。”
“欲速则不达。”
复健看上去简单,但其实病人的体感非常痛苦。
受创的部位要在还未完全痊愈的情况下重新恢复机能,就好似走在刀刃上。
在医院的时候,不少病人因为受不了这份累与痛,每天只锻炼一两个小时。
奚枂现在每天最少四小时,甚至有时候还会五六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