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到第六个小时,宗渡沉着脸站起身,浑身冒着冷气地站在手术室门口。
卢让也跟着揪心。
六小时十五分。
六小时三十分。
六小时四十五分。
……
七小时二十分。
七小时三十八分。
……
“嘭!”
手术室突然打开门,一个浑身是血的护士冲了出来:“血浆,快准备血浆!”
宗渡狠狠攥了攥拳,竭力控制着自己才没冲上去阻拦对方。
很快,护士拎着两袋血浆跑了回来。
走廊再次一片死寂。
宗渡拿出手机给蒋琬打电话,声音沙哑:“手术有观摩室吧?”
“有倒是有……怎么了?”蒋琬想起今天是奚枂手术的日子,“奚枂还没出来?”
宗渡闭了闭眼,“嗯,刚才护士出来要了两包血浆。”
蒋琬沉默了下:“别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等我下,三分钟。”
宗渡挂断电话。
三分钟后,蒋琬穿着一件染血的白袍跑了过来。
“走,跟我来。”蒋琬对圣心医院很熟悉,直接带着宗渡上楼进了观摩室。
然而蒋琬忘了一般人承受不了手术的场面。
宗渡刚站定,脸色就白了。
手术室内,奚枂躺在手术床上昏迷着,腹部一下被开膛破肚。
内脏暴露在聚光灯下,各类器具就像刽子手挥舞的屠刀。
蒋琬拉了他一把:“抱歉,别看了。”
血淋淋的场景,并不会减缓亲友的焦虑。
宗渡挥开她的手,站在护栏前。手指紧紧抓着护栏,手背上青筋高高跳起。
“没事。”
见他不肯离开,蒋琬也走到前面。
“别担心,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但确实不乐观。
奚枂的胯骨碎裂得太厉害了,骨渣特别多。
清理起来如何费力不提,想把粉碎性的骨头重新塑形,本身就已经是个巨大的工程。
更别提还要对神经进行修复。
宗渡:“她还能跳舞吗?”
“……我也希望她能。”
虽然封毅的技术很好,但医生是人,不是神。
他们只能尽力。
其他的,交由天命吧。
宗渡便不再说话了。
八小时。
八小时十五分。
八小时四十分。
……
九小时。
宗渡看着手术人员面色发白,不断拆开葡萄糖一袋一袋地灌下去。
因为长时间手术,奚枂身上的仪器不时发出各类警报。
十小时二十分时。
封毅终于停下手,长长舒了口气:“缝合。”
蒋琬也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好了,手术成功了。”
宗渡绷着唇线:“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