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圜赚到钱没有优先给家里建楼,都是按照抽签分批次,所以他们现在住的还是低矮的瓦房,墙壁是砖砌的,楼板是木头。
房间小小的很温馨,妈妈给他换了淡蓝色的四件套。
为了有空间塞下书桌和柜子,床是单人床。
孟雪圜:“会不会太挤了?要不晚上我去别家睡?”
陆宵:“床位都满了,你去哪儿睡?”
村里的房子拆了一半,两家暂时合住,加上外出的年轻人回来,此时没一张床是空的。
孟雪圜可以去院子里的竹床躺上一晚,夏天晚间乡下很适合露天吹着晚风数星星睡觉,反正又不会被蚊子咬。这天没白聊,陆宵对百花村够熟悉的,孟雪圜道:“你身边睡。”
陆宵:“对嘛,时间还早,要不要看会儿视频?”
孟雪圜拒绝看蜜蜂跳舞视频。
……
陆宵教训深刻,重新拥有老婆的第一晚十分文明。
如果不是孟雪圜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他连语言都很文明。
翌日,孟雪圜一醒来,就看见陆宵端了一碗豆浆和两个包子回来。
陆宵:“我磨的豆浆,用村里那口大石磨转的。”
陆宵四点就起床去村里卖力,仿佛有几十号丈母娘需要讨好的新婿。百花村普遍早起,陆宵昨天打探了大家的作息时间,然后四点偷偷起床干活惊艳所有人。
从四点到七点,足足人见人夸三小时。
他要当最棒的新婿,卷死下一个。希望下一个是他哥。
孟雪圜疑惑:“家里不是有豆浆机吗?”
陆宵:“豆浆机噪音太大了,影响你睡觉。”
石磨豆浆口感更浓郁,还加了花生一起磨,孟雪圜觉得好喝极了。
陆宵四点起,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早上他要外出一会儿,这里离他家祖坟就半小时路程,感谢太奶保佑,不得去还个愿。
“宝宝,我家祖坟就在附近,我去扫个墓,中午就回来。”
孟雪圜:“我跟你一起去。”
陆宵为难:“路上颠簸,还要爬山。”
孟雪圜从床头抓来一个小瓶子,“看,族医给我开的治孕反的草药丸。”
不等陆宵说话,他倒出一颗吃下,被苦成一张苦瓜脸,连忙喝了一口甜豆浆。
“好了,能管用一天。我要去。”
陆宵有种混混要逃课打架小男朋友非要跟着去的为难,那可是没台阶的山……但是看着孟雪圜的表情,他又不忍心拒绝,道:“山上有蛇出没。”
孟雪圜扬眉:“万物有灵,不咬我的。”
“好吧,你是爬山圣体。”陆宵转头给守山的管家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一个电动汽艇。
门外传来摩托车的低沉轰鸣,陆宵道:“我的车来了。”
孟雪圜睁圆眼睛:“唔,是摩托车吗?”男人谁能不爱摩托?
陆宵故作高冷地点点头。
孟雪圜:“我喜欢!”
陆宵开摩托车进山,孟雪圜坐在后面抱住他的腰,骑行在碧水青山之间,耳边是呼呼的风,带来山水的凉意。
坚硬的头盔抵着陆宵的肩头,抱在腰间的手柔软温暖。陆宵不敢开快,时速很高的摩托被他开得像限速电驴。
一辆越野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载着扫墓工具。
孟雪圜眼看这路越来越眼熟,上个世纪蜂族几次搬迁,最初他们是生活在眼前这一片山脚下的。
联想到陆宵的身份,孟雪圜顿时明白,如果百年来都安安稳稳,不用四散流离,蜂族与花族、藤蔓族相依相守,他和陆宵就是邻居。
摩托车停在一片水前,水平如镜,倒映着耸立的山峰。
陆宵:“要爬到山顶,要不你在这下面等我吧。”
孟雪圜:“我也想爬。”
陆宵第一次觉得把隔壁山头包下来做停机坪挺好,“我哥想要隔壁山头停直升机,要是你下次扫墓还来,那我必须去谈判——”
孟雪圜:“那是我祖坟。”
陆宵:“——谈判两座山中间加一条遛索,我扫完这边滑过去帮你也扫了。”
难怪他二哥让林西兰去买山头没买下来!敢情林西兰根本没谈就回绝了!
他们太相信林秘书的谈判能力,以为遇到了不为金钱所动的地主,没有深想。
这谁能同意把祖坟铲了给人建停机坪啊。
陆宵批评道:“我废物的大哥二哥想一出是一出,损人利己。”
孟雪圜好笑地看着他,你损人利老婆怎么不说?
陆宵:“不过,好像没看见隔壁山有墓。”全是花啊树啊,看得出有打理。如果有墓,他哥也不至于有缺德想法。
孟雪圜:“因为蜂族是一个整体,希望能长眠于一个山头。”
但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土地是有限的,所以他们不设墓,骨灰直接埋在自己喜欢的花树下面,长眠也有花香落下。
在比较困难的时刻,也比较省钱,咳,他们蜂族比较关注生前。
陆宵当即决定:“我死了也要埋在这。”
既能跟老婆长相厮守,还能当个孝子贤孙。
陆宵利落地掀开越野后盖,从里面拿出扫墓工具,和一架充气艇。
孟雪圜:“做船过河吗?我看你一开始好像没打算拿汽艇,你怎么过去?”
陆宵指了指水边的一棵树:“抓住藤蔓晃过去。”
孟雪圜定睛一看,水面最狭窄处,生着一棵大树,对面山上遍生的藤蔓强势地抛了枝条缠住树梢。
或许最初是被风吹来勾住树枝,然后顺着攀过来。
陆宵削了一根粗壮的藤蔓,底端系了个绳结握住,拉着退后助跑一段,离岸之后屈起长腿,从水面荡过去,平稳落地。
孟雪圜看呆了,不愧是藤蔓灵脉,藤蔓长得结实,陆宵抓握能力也超强。
他从前只知道陆宵长得好,像牡丹花,其实陆宵未必没有继承陆凤阁的藤蔓灵脉,你看他这么会爬山。
孟雪圜道:“那、那你怎么过来啊?”
过去可以荡过去,因为藤蔓是长在高处山石上的,回来难道要像猴子一样滑过来?
话音刚落,陆宵一猛子跳进水里,五秒就游了回来。
孟雪圜:“……”
陆宵:“去的时候湿哒哒的不好干活,回来就无所谓了。我们俩还是采用先进一点的方式渡河。”
首先,把气艇弄好,再给老婆穿上救生衣。
他从越野车后备箱拿出一套备用衣服换上,又擦了擦头发。
越野车司机,也就是守山人,是附近的村民,偶尔来巡逻一趟就行。司机非常无语地看着三少孔雀开屏完,然后开始弄气艇,二少要用气艇时可不是这个态度。
孟雪圜跃跃欲试:“不要弄这个了,我们荡过去,再游回来。”
陆宵拒绝:“不行。”
孟雪圜捡起一把工具刀,试图自己从那个树上拽一根藤蔓下来。
陆宵等他削下来一根,握在手里兴奋地把玩,才过去捏住不听话的老婆的后颈,道:“抓不住会掉进水里,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