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非常心机地发送了一张父子俩在黄山的合照——贺任沅交了一批照片给他让他制作精美相框。
贺任沅平时对外的形象太严肃冷漠,乍一看到憨态可掬的茶宝很难跟他联系在一起。
“哈哈哈这么软萌的宝宝,从照片就能看出是个聪明宝贝。”贺望重一颗被逆子伤透的心脏扑棱起来,他开怀大笑,再看一眼,笑容戛然而止。
不是,贺任沅的亲外甥怎么这么像他亲外孙???
肯定不是他眼花,老徐白天还说过呢!他竟然没有听出话外之音!
“老婆老婆!”贺望重把舒枚的面膜揭下来,挂在手上,“你快看。”
舒枚瞪他一眼:“我敷面膜也能看!”
“我怕你看不清楚!”
舒枚垂眸,看向他的手机,不由张大嘴巴,要论谁对贺任沅小时候印象最深,那……咳,可能是他姑贺映,但要真说要婴儿期的贺任沅,那她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吗!
她连忙伸手按了按面膜,生怕面膜都吓掉了,一抬手才想起贺望重已经帮她撕了。
“这是?”
“你儿子在外面认的亲外甥?”
“啊?”
贺望重:“可是真像我孙子啊,咱俩不会走丢过一个女儿吧?”
“我生没生我能不知道?”舒枚看着照片上的父子,她居然能在贺任沅身上看见父爱???
贺望重:“你儿子让我按照亲孙子待遇处置,还说等我看到了宝宝就知道了。”
舒枚:“那暗示很明显了!”
贺望重一拍大腿,“好你个贺任沅,有了私生子竟然还敢栽赃给你不存在的姐妹!”
舒枚:“你的意思是他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孩子,不敢说是自己的,就说是外甥?”
贺望重:“你想啊,他是独子,他的外甥或儿子,不都是咱家的唯一孙子,在继承权上没什么问题。既要认儿子,又要名声。”
“你说他前两天愁眉不展,不会是在争抚养权吧?”
这就有点道德滑坡了,一个律师,抢自己孩子的抚养权,人家哪里斗得过。
看看这孩子,养得多好,贺任沅那狗脾气可养不出这么软萌的孩子。
舒枚盯着孩子的照片:“那怎么办?”
贺望重深沉道:“先按兵不动,我做个亲子鉴定,然后甩在他脸上!看他怎么狡辩!”
舒枚握手:“真是的,贺任沅搞袭击,奶奶都还没有准备见面礼。”
贺望重当场给管家打电话:“我孙子是不是就在家里住着?”
管家:“是的。”
贺望重:“你明天找机会弄个亲子鉴定的样本。”
管家:“好。”
贺望重嘴角一咧:“我孙子喜欢吃什么?”
管家也笑道:“什么都吃,非常爱吃饭,除了燕窝,少爷和小少爷都过敏。”
贺望重想到今天自己做的燕窝,瞬间起了冷汗:“过敏?没事吧?”
管家:“小少爷没事了,少爷还没消。”
舒枚:“请医生看了吗?”
管家:“请了请了,医生说问题不大,吃了药过几小时就退了。”
舒枚狠狠拧了一下贺望重的胳膊:“我说我燕窝少了那么多,你拿去祸害我儿子和我孙子!”
贺望重疼得一激灵:“不敢了。我肯定对燕窝也过敏,祖传的。我孙子会叫爷爷吗?”
管家嘴角一扬:“会。”我替您早享受半个月了。
贺望重开始琢磨明天给孙子做点什么吃的。
舒枚打电话吩咐家政,把家里的燕窝全都找出来打包,她要送给姐妹,以后家里不能再出现燕窝。
*
白清语把茶宝哄睡只用了十分钟。
他等了等,悄悄从楼梯潜到二楼,在书房门口看了看,没发现贺任沅。
二楼的房间,哪一间是贺任沅的?
管家好像说过,他和贺任沅的房间呈对角线,白清语看向对面的一扇门,走过去按下门把手。
昏昏暗的光线中,房间内一张低矮的大床,贺任沅仰躺着,被子一角搭在腰腹。
抱孩子爬了一天山,很晚回家,早上天不亮就去接人,上了一天班,接送孩子上下学,回家吃顿饭还过敏了。
但总算把白清语和白小茶接回家里,贺任沅心情放松,吃了药就睡着了。
白清语看清贺任沅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还有大片的风团,跟白小茶一样,胳膊反应最剧烈,不一样的是,贺任沅能忍,从不抓挠。
他目光扫过脸上,只有下巴靠近脖子的地方还有红疹。
怪可怜的。白清语看着躺着不动的贺任沅,心中莫名涌起很复杂的情绪,人类就是脆弱,连坏脾气的少爷都被一个小小的过敏原干倒了。
睡梦中,贺任沅无意识想挠胳膊,白清语想也不想伸手扣住他的手掌,压在了床单上。
他收紧手掌,神力从指缝中溜出去,微微缓解贺任沅的不适。
贺任沅帮助他那么多,自己回馈一点也没什么吧?
贺任沅梦见自己在一汪清澈见底的天然水池里教白清语游泳。
白清语明明看着挺无惧无畏,完全是旱鸭子,好像从小就长在陆地上,下水了胡乱扑腾,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当浮板,练了三天都没松开手。
明明是毫无杂质的水,却生了很多水草,缠绕在两人中间,又长又滑,挥开了又缠回来,增加了游泳的难度。
这样的笨学生,贺任沅竟然好脾气地教了又教,也不完全笨,至少很会闭气,扑腾好几天一口水都没呛到,像一条不会游泳也不会淹死的美人鱼。
突然,眼前的白清语身形一晃化成泡沫,贺任沅伸手一抓,心慌地从梦境中醒来,心脏扑扑直跳。
贺任沅闭了闭眼,这是什么稀奇的梦,是因为他白日里刚跟白小茶一起听过童话故事,就梦见了美人鱼?
他攥住手掌,掌心却意外的有实感。
贺任沅转头看去,只见白清语坐在地上,握着自己的手,趴在床边睡着。
他攥手的动静惊醒了对方。
白清语抬起头,打了个呵欠:“你醒了。”
今天使用了两次神力治疗,饶是茶神也撑不住犯困,需要充足的睡眠来恢复。
他见贺任沅盯着两人交扣在一起的手,“哦”了一声,很自然地松开,说:“管家说你过敏,我来帮忙按住你的手,免得你睡觉时把自己脸抓花了。”
贺任沅顿时想起自己微瑕的容貌,有些想捂又觉得有损威严,怔愣着不动。
“放心,已经全部消下去了,脸上没有印子。”白清语贴心道。
贺任沅咬牙道:“我才没有在乎。”
白清语疑惑地眨了眨眼:“不在乎吗?可是脸很重要。”
反正茶神不会握着一个脸上都是脓疮的人的手睡觉。
贺任沅看着白清语的脸,有些僵硬地说:“不重要。”
白清语:“好吧,你恢复了,那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他起身就往门口走。
贺任沅坐起来,张了张口,最后道:“谢谢。”
白清语笑眯眯道:“不客气。”
“等等。”贺任沅道,“你、你会游泳吗?”
“游泳?”白清语眯起眼睛,逐一审视自己身为茶神的技能,惊喜地发现,自己虽然从不下水,但会游泳欸!
“会啊,游得很好呢,有事吗?”
“谁教你的?”
“还用教吗?农村的孩子自己在溪水里扑腾就能学会狗刨了。”白清语自信地说。
贺任沅深吸一口气,居然被无厘头的梦境影响了,道:“四楼的泳池,你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