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管家:“少爷你怎么想起装舅舅了?”

贺任沅:“我和白清语又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姓氏都不一样,不装舅舅,难道装亲叔叔?

管家一想也是,而且外甥肖舅,很合理。

“带小茶回去之后白清语肯定会问,您打算怎么处理?是打官司还是私下协商?”

贺任沅道:“我决不会为白清语代理官司。”

管家:“……”还没消气呢?少爷这么信誓旦旦,搞得他心里也没底了,把事情捅这么大,然后难道不管了?

少爷不会要等白清语来说软话吧?

贺任沅:“除非——”

“贺总。”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拎着公文包,出现在警察局门口。他叫马鸣,擅长“损害赔偿”方面的律师。

贺任沅止住话头,淡淡地点头道:“你来了,跟进吧。”

管家:“……”嗯,少爷没有亲自出马,维护了一丝自尊——但请了更术业有专攻的律师。

贺任沅道:“光宗妈妈就在里面——”

跟警察哭得稀里哗啦,企图先博取同情分。

管家提醒:“是耀族的妈妈。”

贺任沅:“你先带小茶回去。”

管家识趣地带着白小茶溜了。

贺任沅跟马律师一起进去,张家也请了律师,然而行业内大家都认识,对方一看贺任沅和马鸣的组合,便劝张耀族妈妈态度好一点协商解决。

张耀族妈妈不服气,刚要冲着贺任沅喊叫,白清语就是个保姆,哪来的三百万翡翠勺子。

可是她抬头一看贺任沅的长相,心里一咯噔,这模样一看就是亲舅舅。

电视上不是演过的,千金小姐跟穷小子私奔,生下孩子难产去世,有钱舅舅一边厌恶穷小子,一边私底下对外甥如掌上明珠。

情节严丝合缝地对上了……甚至连窝囊穷小子此刻因为畏惧舅舅不在场都对上了。

马鸣往前一步,抬手亮出拍卖会记录,“女士您不用质疑翡翠茶勺的价值。”

张妈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拍卖会哄抬价格,根本不是实际价格。”

马鸣:“要说溢价,您三万块的奢侈品玻璃杯,溢价倍数可比翡翠高多了,只是个玻璃而已。”

张妈妈:“你带三百万的勺子进幼儿园就是为了碰瓷我儿子!就因为白小茶昨天刚摔了我的杯子我要求你们赔偿!”

马鸣把她的话还回去:“碰瓷言论从何而来?这不过是我家小少爷的日常消费水准罢了。”

说着,他展示一组照片,全是贺任沅库房里的茶勺、茶盘,琳琅满目,南红、和田玉、金丝楠木……各种材质应有尽有,相当日常。

张妈妈顿时像抓住漏洞一样,道:“白小茶爸爸说了,他日常损耗品不会找人赔偿。”

马鸣:“爸爸是爸爸,舅舅是舅舅,这是从舅舅家里拿的勺子。”

张妈妈抓住自己的律师质问他怎么不说话,“你快说这是碰瓷!”

马鸣:“说起碰瓷,据说张耀族小朋友上个月刚开学,在另一所幼儿园戴了一条奢牌围巾,不小心被同桌喷了颜料,您要求对方赔偿三千块并且得逞?”

这也是张耀族转学的原因。

张耀族妈妈脸色又红又白,她经常要出入“高档场合”社交,需要大牌充面子,因此买了许多没用的“配货”。

而她的经济实力不允许她这么消费,于是想到了一些随机“折现”的好方法。

马律师的话一出,张耀族妈妈刚才哭天抢地卖的惨没用了,因为她自己就是“惯犯”。

“张耀族主动抢走白小茶的勺子,我方认为他应该付九成以上的责任。”

张妈妈终于明过来,歇斯底里没有用,协商谈价才要紧。

“我儿子只摔碎了一根,赔偿最多不应该超出一百五十万。”

马律师笑了笑,道:“张太太您可能不了解[一对]的概念,稀物成对的价格远高于单只价格,所以,一半,是不够的。”

贺任沅听到这里就走了,接下来是价格谈判阶段,赔偿足够让张家长教训,又不至于完全走投无路。

张耀族妈妈眼前一黑,还有这种说法!

她连忙找律师估值:“我要是买下这根摔坏的勺子,这些碎掉的翡翠能回本多少?”

律师实诚地说:“这柄翡翠茶勺细长,珍惜就珍惜在它的长度和无暇,令郎这么一摔,柄断成四五截,顶多只能磨成小珠子了,价值大打折扣。”

张耀族妈妈指甲嵌入掌心,她纵容儿子随意对待贵价物品,使其时时处于轻易被别人弄坏的境地,想不到有一天遭到了反噬。

一百多万,一百多万……完了。

她完全没想到白小茶的舅舅有钱又黑心,故意找的翡翠,还是细长勺,一步一步都算计好了的!

……

白清语半路上遇到管家送白小茶回来,心里就对“舅舅”人选有了猜测。

他挠挠脸蛋:“茶宝的舅舅是……”

管家道:“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舅舅。”

白清语:“……”

白小茶:“爸爸,我在警察局看见老板叔叔了!”

“老板叔叔被抓走了吗?”

可他没有在外面摇奶茶。

白清语:“没有。”你才差点被抓走。

白清语给白小茶一个芝麻球,让他吃东西没空听大人说话,才道:“齐叔,少爷的茶勺……”

光是听价格,就知道是一对极漂亮的翡翠,为了一个玻璃杯战损实在太可惜。

齐管家低声道:“你不用放在心上,或许卑鄙一点想,少爷趁机折现了上百万,还能剩下一根给茶宝摔着玩。”

白清语:“话不能这样说,少爷不缺这百万。”

但是他一下子就欠贺任沅很多很多了。

“能不能把碎掉的勺子拿回来,我会一点修补技术。我觉得勺子挺好看的。”

白清语想着,如果有一天他觉得人间无聊,打算回神境过活,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把勺子修好就跑。

管家没想太多,以为他的修补技术是传统的金镶玉,但是白清语都明说勺子好看了,那就是少爷的机会。

他立刻给贺任沅通风报信,言简意赅:“白清语喜欢那对勺子,想修补。”

少爷您看着办吧。

贺任沅走出警察局两步收到短信,不屑地想,白清语喜欢关他屁事。

手指却很诚实地给马鸣发消息:“让步五万,把勺子碎片要回来。”

贺任沅回到车上,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脸,不由沉思。

他的演技还挺能吓唬人的吧?

居然没有人怀疑他不是白小茶的舅舅。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是江礼帛询问案件进展。

贺任沅随手发了个“解决了”。

所以,江礼帛就是白清语投靠的发财同乡?还住在他家?上次来接白清语的奔驰车主是江礼帛的朋友?

不对,江礼帛父母是本地人,跟白清语的老家隔着十万八千里。

贺任沅皱眉握住了方向盘,白清语嘴里就没一句真话,他真是屡次被气昏头了才偏听偏信。

他立刻掉头,当面问个清楚。

老小区停车位不够,贺任沅把车停在外面,步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