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看着那瓷白的药瓶,上头印着相国寺独有的花纹。
他今日离府,是去相国寺找无相拿药了?
想到这儿,阿萱眉头骤然一沉,开口,声音透着冷漠与疏离,“民女府上不缺药,王爷的好意,民女心领了,但,不用了。”
这些廉价的关心,如今只让她觉得恶心。
粱煜阴冷的眸子看向阿萱,染着丝丝寒意,“药放在这儿,用不用,随你。”
说罢,他便大步离去,却只听阿萱的声音缓缓传来,“民女一会儿会差人将休书送去王府。”
离去的脚步顿住,粱煜回眸看向她,只见她也转身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她眼里的寒意不比他少。
“王爷撕一封,民女就写一封,总归这休书,定能送到王爷府上。”
她是铁了心要与他撇清关系了。
粱煜冷哼一声,“你府里若是纸墨多,尽管写就是。”
言下之意,她写再多也无济于事。
哪怕是送了一马车的休书来,也不过就是一把火的事儿。
休他?
她是跟天借了胆子?
心中一阵怒意沸腾,但开口还是那一句冷冷的话,“三日后,本王接你回府。”
话音落下,他再次转身离去,却不料身后一阵破风之声传来。
他几乎是本能的抬手,以内力抵挡。
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是他放在茶几上的药瓶。
看着落满了一地的黑色药丸,粱煜眸色越发阴沉了。
而阿萱的声音也染着几分怒意,“和离你不肯,休了你又是这副死样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着阿萱如此愤怒的样子,粱煜的怒火也彻底被点燃,“本王没有休妻,只有丧偶!”
他对婚事,一向重视,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府里连一个侧妃都没有!
他若是娶了什么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和离?
休妻?
做梦!
听到‘丧偶’两个字,阿萱只觉得心口猛然一抽。
当下便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粱煜缓步走了过去。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小小的脸上带着些许苍白,但更多的是她那满腔的怒意与讥讽,“那你怎么不去死啊?”
声音染着几分咬牙切齿。
她想起之前与粱煜闹矛盾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选择用自己的性命做威胁,但如今她却觉得,她的命那般珍贵,何必用在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身上?
该死的,从来就不是她!
粱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怒到极致,却突然冷笑了一声,他微微凑近了她,“本人就是要与你纠缠,生同寝,死同穴!生生世世,你丢不掉本王!”
四目相对,二人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那股子坚定的决绝。
一个,非离开不可。
一个,死都要埋在一起。
偏偏两个人都是一个性子,认准了什么事,就会死磕到底,天王老子来了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