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的主持,自然就是国师无相。
可,无相医术了得,连阿萱的医术都是在上辈子跟他学的,这小沙弥怎么会来找她呢?
阿萱上前,将小沙弥扶了起来,“怎么回事?国师怎么了?”
小沙弥带着浓浓的哭腔,道,“主持病重,怕是,怕是过不了今晚了……”m
阿萱只觉得自己的脑中忽然‘嗡’了一声。
无相病重?
上辈子可没有这回事儿啊!
饶是这辈子她做了许多与上辈子不一样的事儿,可不管哪一件拿出来看,对远在相国寺的无相都毫不相干啊!
怎就突然病重了……
阿萱的心口猛烈地跳动起来。
虽说上次,她与无相算是不欢而散,可毕竟那是曾被她视为亲人的人。
此刻听到这种消息,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胸口也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压着,有些喘不过去来。
耳边唯有小沙弥那浓烈的哭腔,“施主,求求您了……”
“备马!”终于,阿萱一声令下。
当即就有侍卫牵了马来,阿萱翻身上马,便是朝着相国寺疾驰而去。
一路上,她脑海中全是无相会突然病重的疑问,心中隐约有了什么猜测,却是怎么都不敢承认。
自上次一别,阿萱没想过还会见无相。
更加没有想过,再见无相,竟会是这种情景。
他依旧坐在蒲团之上,银白的发丝垂了满地。
曾经的童颜鹤发,意气风发,如今却是佝偻着,只是一个背影,就叫人觉得苍老得不像话。
那一瞬间,阿萱甚至不敢跨进大殿。
就怕自己微微一动,那个背影便会灰飞烟灭。
鼻尖酸得厉害。
可那分明是曾经眼睁睁看着她赴死的人,她为何要对他有心疼的感觉?
好一会儿,阿萱才劝说自己,兴许是因为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似无相那般冷血无情吧!
毕竟,他曾教过她医术,如今她用医术来救他,也算是还给他了!
这样想着,阿萱便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动荡万千的情绪,跨入大殿。
“阿弥陀佛……”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每一个沉重的呼吸都让阿萱心口一阵刺痛。
“生死有命,施主不必操劳。”
“我说过,我不信命。”阿萱冷声开口,行至无相身边,只见他那张原本俊俏的脸,如今却只剩下惨白的虚弱。
无相闭着眼,微微摇头,“没有用的,一切,皆已注定。”
“可上辈子你活得很好。”阿萱冷声说着,用力咬了咬牙根,方才接着道,“上辈子,你可从未得过什么病!”
无相仍是闭着眼,一言不发。
阿萱便也不理他,只蹲下身子,搭上无相的脉搏。
脉象很虚,若有似无。
一般这样的脉象都是在将死之人的身上才会出现!
她心中一惊,却见无相睁开眼看向她,眸间染着几分笑意,很是温柔,“医者治病不治命,贫僧已是强弩之末,施主不必介怀。”
“怎么会这样?”阿萱的声音都不禁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