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玥:“请问你是韩正东吗?”
青年:“我是。你是……”
茹玥:“我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你母亲卷款出逃,是不可能的,你们不能让她担着这样的罪名!”
韩正东张着嘴看着茹玥,好半天才说得出话,声音艰涩:“你,知道什么了吗?”
茹玥:“我不是知道什么,但是至少我觉得,这种事,你们作为家属瞒着,对你们是最不利的。万一你母亲……我可以进去和你说话吗?”
韩正东喉头滚动了几下,不知道咽下了什么苦楚,把门拉开一点:“你进来,小声一点,别让我奶奶听见。”
他在前面引路,两人轻手轻脚的,通过一条昏暗的小走廊,走到了里面的一间厨房。
厨房很简陋,一个灶头,一张桌子,一个碗橱上挂了一个日历,日历上写着一些字,好像是日常的记录。
灯火昏暗,照着灶头上一碗薄薄的白粥和一点黑乎乎的咸菜。
韩正东拉过一个简易的凳子让茹玥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说这些话?”
茹玥没坐,去翻了翻挂在碗橱上的日历,辨了辨字迹,才说:
“我只是为袁会计打抱不平的人而已。我认识她,知道她很节俭,说要给你奶奶看病,也要攒钱给你结婚,在食堂打饭都只打二两。她在被单厂里做会计又不是一年两年了,月月去银行领钱发工资,为什么早不拿钱晚不拿钱,等你有工作了,日子好过了,反倒拿起厂里的钱来了?这不可能啊。”
“可不是嘛!一开始我们也这么说,但是……”韩正东有些激动起来,却马上退缩起来:
“她厂里办公室抽屉里有别人的信,也有人看见她坐车,所以……唉,那么多人都说我妈这不好那不好,以前我在外地上学,我也不太知道我妈在家的生活……我不敢出声,我担心,要是她真的拿了钱,这么多钱,抓住了会不会枪毙?”
茹玥:“你想岔了。如果她真的拿了钱,你们报警,就能早点找到她,钱一定还没花完,那就能最大程度的把窟窿补上,她最多去劳改几年,总是有盼头的;可是你们不报警,你们自己也有包庇的嫌疑,等总有一天把她抓住,她钱花完了,你们也还不出,那罪就大了,说不定真的枪毙。”
韩正东很年轻,最多二十出头,此时很是纠结的看着茹玥:
“这……可是,可是,老吴厂长说不要报警,丢脸……还有那个陈副厂长,也反复跟我说了,千万不要报警,一定要给我妈一个机会,万一她自己回来,这个事情就偷偷的了了算了,我觉得要能那样,不是最好吗?”
茹玥身躯挺直,严肃地看住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万一你们都冤枉了她呢?万一她被人绑架在哪里呢?你们不报警,不是在害她,也害你们自己?”
韩正东的脸色发白起来:“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