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玥脑子里想着上辈子所知道的事件原委,再听江国强此刻肯定的回答,都不知道摆什么表情。
事情的真相她又不能在此刻说。
但她分明已经在江国强说的过程里,替袁好铃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恶意。
茹玥深呼吸,再吐出来,最终有些不屑的问:“就因为一封信……嗬!那你们有去问清楚那个通信的男同学,关于袁好铃的下落吗?总不好这么就给人下卷款跑路的结论吧。”
“你啊……小茹你到底年轻,哎,那男的也四十几岁人了,有家有口的,这种事就算是真的,人家怎么会承认呢,他当然说没有联系、不知道、好久不见面了、只是通信之类的嘛。但是有人看见袁好铃背了一个包去长途车站搭车呢!就算不是跟她这个同学,谁知道又是跟谁跑了!”
江国强都开始有点儿不耐烦了,当时那么多中层一起处理这个事情,都是有证据的,不可能随便的冤枉了人。
他自己也是当过兵的,不是随便搞污蔑的人。
不然怎么会一起瞒下来?
终究是厂里的丑闻,袁好铃家属都觉得是丑闻,巨大的丑闻。
茹玥挑了挑眉:“有人看见?谁看见的?你们不是瞒着的吗?怎么还会有人知道你们找袁好铃?”
江国强用比之前略高的声音来显示他的理直气壮:
“这么大的事,那么多的钱,厂里肯定要尽力找一找的,当时李青山怕我们人手不够,还派了城东联防队的几个人偷偷帮忙找呢,联防队的人帮我们打听到长途车站,就有人说看见她坐车往沪上去了!都是有证据的!”
证据啊证据!
谁说不是呢,这些所作所为,不都是某些人作恶的证据吗?
茹玥的眼里闪过亮光。
但她适可而止,没再追问情节,只是说:“那,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江国强见她似乎相信了,便也缓了口气:“倒也不是。现在就是要袁好铃的家属尽快把钱交出来,只要在一年内还了,厂里也不追究了,毕竟闹出来对谁都不好。”
“她的家属答应了?”
“暂时答应了。”
“什么叫做暂时答应呢?”
“因为袁好铃这么卷款一走,她家就剩她婆婆和儿子。她婆婆没有工作,他儿子才参加工作一年,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块,哪里能还?”
“那么这笔钱的亏空准备怎么办呢?”
“大家商量以后的意思是,谁知道袁好铃的家属是不是装出来的,再说了,这么一大笔钱呢,要是过一段时间袁好铃偷偷的给家里人寄回来一些,他们不就有了?而且老厂长和袁好铃家亲戚嘛,就偷偷先补了两千,剩下的就是每个月催袁好铃儿子还呗。反正这个事情现在暂时有银行的钱顶上了,别的人又没有损失,就也没人去多嘴了。”
听完江国强的话,茹玥眼睛望着远处,沉默。
江国强看着她侧脸一会儿,叹气,自言自语:“唉,陈群枝帮着处理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跟她别苗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