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碎嘴一反常态地笑起来:“不加就不加,我只是问你几句话,哎,你还没对象吧?”
茹玥皱眉。
不会是她中午直接拒绝了李长年,李长年马上就换了招数,让人来说合了?
这可比上辈子糟糕。
果然,曹碎嘴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也不用她回答,马上说:“我知道你没有。哎,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茹玥本能的反感,一把推开她:“不怎么样!我不嫁人,用不着你操心!”
这一下还挺重的。
曹碎嘴撞在隔壁的质检台上,气得嗷嗷喊:“哎你干什么!就没有女人不思春的,你别嘴硬,还不嫁人,哼哼,我等着看你追着男人跑呢!”
这话说的!
她一个上辈子拼死拼活才离婚的人,会追着男人跑?
真真的要笑死人!
茹玥脚步轻快地下了楼。
厂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当下班铃声响起的时候,这些人像是泄洪似的冲了出去。
茹玥跟在这洪流的最后出了厂门,却站在街道上茫然四顾。
忘记一九八四年的时候,她住的那老房子怎么走了。
她的记忆里,有关于那个老房子里阴冷的风、那种压抑的气氛、还有那里经年不断的辱骂声,独独没有回到那个老房子的路。
上辈子从她提离婚想搬回娘家住,却被伯娘举着扫帚赶出来的时候,到躺在病床上动手术为止,应该有三十多年没有回去了。
城市拆迁又变化,再加上她刻意忘记那段时光,现在,她只知道大致方向,真不记得那个“家”,该拐哪条弄堂进去了。
唉!反正这个时候回去,也颇多口舌,还是先看看这个城市的情况吧。
茹玥背着自己做的布口袋,在街道上慢慢地走。
一边走,一边整理着思路。
现在已经是十月尾了。
记忆里,好像就是今年十一月底的时候,伯娘自作主张把她和李长年的事定下来的。
看今天中午李长年连着两次非黏上来的样子,还有她脑子里对陈群枝母子的恶劣印象,这事儿,并不会因为她在楼梯上刚了那几句就会过去的。
曹碎嘴不就开始给说对象的事了么。
得釜底抽薪,彻底断了这些人的念想。
茹玥想到这儿,忽然转身回去了。
她回到距离厂门十多米的一个路口等。
没等很久,就有一个中年妇女骑着自行车出来了。
茹玥连忙喊:“罗大姐,托儿所下班了呀,您停一下。”
妇女回头看了看她,下了车:“哎,下班了。你是那个谁……质检车间的那个茹,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