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心里嘀咕着,但身体往旁边让了让,先带夏小娥到了客房。
怎么都是夏凛生的妹妹,看在夏凛生份上,余穗都不至于立刻马上的发火。她指着旁边的一张凳子,很是温和耐心:
“你先进来吧,把帽子放在凳子上,把外头的衣服都脱了也放凳子上,别走动,等我去给你拿身干净衣服换一下,然后你洗了手洗了脸再坐下。不是我嫌弃你,是因为这边的环境跟老家有很大不同,你初来可能会不适应,而且你长途跋涉的来,路上可能带各种病菌,家里有小孩子,免疫力差,所以要注意一下卫生。任何人来都要这样,不是针对你。理解吗?”
夏小娥抬眼看看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余穗走回自己那边,拿了好些东西,从里到外的衣服鞋袜都给了。
没办法,夏小娥除了身上的衣服,没有拎或者带任何东西,显然是没有换洗衣物的。
走出去的时候,遇见夏凛生叉着腰站在客厅里,胸口起伏。
余穗把孩子塞给他:“有任何话,都等我把衣服给了她再说。”
夏凛生只好抱了孩子等。
客房里,余穗把干净衣服放下,又去拎了水,拿了全新的毛巾脸盆进来:“能洗就尽量把自己洗干净,衣服全部换掉吧,这些衣服如果你还要,回头你得自己洗一下,如果不要了,我帮你去丢掉?”
夏小娥咬着嘴唇:“我,自己,洗。”
余穗没再说什么,往外走。
夏小娥在背后轻声说:“大嫂,你,别,别嫌弃,是因为我……已经穿了你这么多好衣服了,那些洗洗,还能……穿。”
余穗回头看看她。
她脸涨得通红,嘴张了几张才又说:“我,我想,我是怪讨人嫌的,但我不会白吃饭的,我是来帮你带孩子的!”
余穗挑了挑眉:“先换好衣服再出来说吧。天冷,水容易凉,别冻着。”
房间外,夏凛生还站在原地。
余穗往餐桌边坐下,夏凛生连忙过来也坐下,迫不及待地报告:“路上我问了她,她说是李阿芬非让她来的,说是来帮我们带孩子的,她没有介绍信,是李阿芬托了什么人塞到火车上的!”
余穗的火,从心底里“蹭蹭蹭”地往上冒,但看着夏凛生手里乖乖吃手指头的儿子,她没法让自己大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那个后娘,早就知道我怀孕生孩子的,为什么早不说要来给我们带孩子,现在我刚写了信回去,夏小娥就来了呢?”
夏凛生:“会不会是咱娘去跟李阿芬说的?”
余穗:“不可能。我娘心里偏着我,知道我不喜欢那个李阿芬,李阿芬也不是个省事的,能不跟他们接触,不会希望我跟他们那头接触,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去跟李阿芬说。”
“可是,我们生了儿子的事,家里早就知道,就算不是咱娘说的,大队里一传,李阿芬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又农闲,估计就让小娥来了。”
“那为什么不能先跟我们说一声呢?”
“……”夏凛生说不出话。
余穗这个问题,不管怎么想,李阿芬的做法都是错的。
夫妻俩一时无语。
餐桌旁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夏凛生伸手接,说了几句,就为难地看余穗:“团部有事呢,我得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