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从屋里出来看见了,说韩多米:“你少吃点,这是我让我姐姐特意做给夏凛生尝尝的,这种小酥饼只有我姐姐会做,老夏还没吃到呢!”
韩多米就举着饼看来看去:“呀,你姐姐肯定是个好性子的人,这么细巧的东西,只有好性子的人才有耐心做。”
余穗没理他。
等到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围坐,韩多米眼睛瞪大:“哎哟,竟然还有鸡汤,老夏,我不过给你开一趟车,你不用这么感谢我。”
夏凛生连忙把鸡汤碗放到余穗面前:“别没眼色,这是给你嫂子的。给你一口饭都不错了,不对,你今天还吃了我的饼,饭你可以少吃一点。”
韩多米指着余穗前面的碗:“有没有搞错,嫂子一个人能吃得了那么大碗吗?你给我一口呗,我都有一年没尝过鸡的味道了!”
说实话,碗是真的大。
是部队食堂用的特大号碗,就是平常洗脸盆的尺寸。
夏凛生把余穗刚从老家带来的半只半干半腌的鸡煮了汤,然后全部端给余穗。
余穗听韩多米那么说,不禁拿了两个小碗,给他舀了一碗,也给夏凛生一碗,还和韩多米说:“老韩,给你一碗没有问题,但是你也太夸张了吧,人家丁团长家一年不吃鸡?你搞笑呢!”
韩多米一边把鸡汤端起来嘬一口,一边冷笑:
“呵呵,嫂子,要是以前我不会告诉人,这种事说出来丢的是我自己的脸,但是现在,反正她们那么算计我,我也就无所谓了。这鸡呢,丁团长家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不能吃,但凡肉类一上桌,丁莉莉她妈就非得说一句,‘哎哟,这养女儿是真不值得,明明嫁出去了,还得我给女儿补身子,哼!’嫂子你说,我听着这种话,我敢吃吗?我不得陪着笑脸说我做得不够好,还得劳烦丈母娘给我老婆补身子嘛。”
余穗听着也不是滋味。
原来不是跟婆婆住的媳妇难过日子,跟丈母娘住的女婿也是受气包呢!
可夏凛生在一旁说:“那还不是你自己脑子拎不清?娶了人家女儿,还要住在人家,不是你受气是谁受气?活该!”
韩多米还很愿意接受:“得!老夏,你这骂得也对,确实是我活该。以后不会了,不结婚,省了这烦恼。”
夏凛生:“你结不结婚的,跟我没关系,但你天天来,可跟我有关系。明天不许来了。”
韩多米气结:“你这种人,是不是兄弟?前几天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叫我到你家里,恨不得我睡在你家,现在不用糊纸盒子了,就说不许来了,过河拆桥!”
“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兄弟?有没有眼色?你嫂子怀着孩子呢,你还告诉她我天天糊纸盒?不知道她会心疼吗?不知道她会难过吗?不知道她会舍不得我吗?她舍不得我得多为难啊,你个多嘴的!”
韩多米:“……”操!狗粮是这么喂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余穗在一旁笑得捧腹,最后不得不打圆场:
“好了好了,老夏你少说几句,要不是老韩帮你,你可没有钱付给乌苏。老韩,明天你在那个屋里呆着,我带你去学校说一下,以后你就是我们校办印刷厂的员工,吃饭问题他们那边有个小灶台,我每个月预支给你粮票和工资,你自己解决。”
一听能这样,韩多米向夏凛生嘚瑟起来:“看吧,你是嫂子的男人,可我是嫂子的员工,还得养着我,气死你!”
夏凛生抬眼看看余穗,眼里明显很不高兴,但没出声。
可等韩多米一走,夏凛生就开始问了:
“老婆,你真办厂呀?我看见韩多米住的那个屋子里还有个机器,得多少钱?街道小学买的?这些事,你怎么也没有和我商量呢?还有你之前只是说,要是国家恢复高考你去考试,你没有说你要印复习资料卖。这些事……我知道你能干,但是你安心生养孩子就好,这种事你不该操心。”
余穗微笑:“现在我跟你商量行不行?老夏,我是这么想的,我呢,是天上的仙女,这种凡间一分钱掰成两半儿使的事,我不太习惯,我已经预测了,接下来,各种政策会放开的,任何时代都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和街道小学办个小印刷厂,肯定能赚不少钱,那我们要买啥都方便,你也不需要糊纸盒子。当营长,就该有当营长的样子,好好工作是正经,再说了,糊纸盒子能赚几个钱?不够以后孩子买奶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