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科那个家伙,自从他娘死了,余秋又被离婚还抓去关精神病院,家里名声太不好了,所以过得挺惨的。
整个大队没有媒婆愿意给余科介绍对象,他很沮丧,常常破罐子破摔地不出工,四处出去闲逛呢!
余穗好像至少有一年没见过这个人了。
听见余程突然提起,不禁好奇的问:“他怎么了?”
余程脸色都有些发白:“他被人追着打,那些人还拿着棍子呢,他头都打破了,都是血,我带着兰兰骑车到公社附近,他从地里爬出来喊救命,让我载他一下,我看着他头脸都是血,挺吓人的,就……载了他一程。”
余穗:“载到哪里?”
余程:“他说他要去医院。”
“然后呢?”
“然后我给他送到医院我就跑了。他有说要我借钱给他,可我哪有钱,我就跑了。”
余穗点点头:“你干得很好。救他是人道主意,不借钱是离职,不错。我怪你做什么。”
想不到二姐能这么说,余程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但你别告诉娘,要是娘知道了,会骂我的。她最讨厌大伯一家了。”
“行。”余穗爽快地答应了:“就是那个余科,他有没有告诉你,人家为什么追着他打呢?”
余程:“他说是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他坐在菜市场门口跟人闲聊呢,有个人跑过来问他,是不是余科,余科刚点了头,斜刺里就冲出来三四个男人,拿出挺粗的布条把他一捆,就把他推倒在地,用棍子啪啪地打他,本来倒是打的屁股和后背,但是他挣扎,就被敲到了头,头上都是血。那些人才走了。”
余穗:“啥意思?那些人是不认识余科的?”
余程:“余科是这么说的,他坐在我自行车后面一直骂,说他娘的,到底招谁惹谁了,要是让他找出来人,一定要人家好看什么的。”
“你信吗?”
“信什么?”
“你信他是被不认识的人打?”
“我……我不知道。”余程懵懂地看着余穗。
余穗趁机教育他:“小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个人长期地不干正事,结交的也都是不勤劳、靠歪门邪道过日子的人,那被人打是很正常的。这就是环境对人的影响。就像好桃子和烂桃子放在一起,早晚也会烂是一样的道理。”
余程点点头:“姐,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讲大道理,反正我是不会和余科那样的人在一起的。”
余程能有这种意识就不错。
余穗不是个爱说教的,这事也就让他这么过去了。
但巧的是,没过几天,余穗被张彩凤拉去大队服装厂帮忙看样品,却又发现了另一件蹊跷的事。
大队服装厂很小,安置在大队部门口的一个仓库里,总共十台缝纫机,但是大家都做得很认真。
吸取了之前三小队社办厂的经验,服装厂去年赚了一点钱,一分没给社员分,而是继续投入了生产,所以服装厂有钱买很好的布料,款式按照余穗给张彩凤设计的新式衣服做,销售得竟然还不错,连沪上第一百货都愿意帮着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