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绝老人气息弱下来之后, 江与眠施法护住他心脉,但对毒发没有丝毫办法遏制。
“你不用忙了,我寿元已尽, 无需多费力气。”三绝老人越发虚弱,连摆一摆手都做不到了。
中毒时他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我几个徒弟徒孙尚被他们拘在城外隐秘处。”他颤着手,掌中浮现出一本书籍递给江与眠。
“这是我毕生心血,若你愿意, 给他们一份抄誊的就好。”
“前辈放心,我会找到他们。”
江与眠话音刚落,三绝老人气息一紧, 随后就毒发身亡了。
破昏剑铮然出鞘,袭向段崧。
江与眠看到三绝老人眉心浮现出一道光,便知是一缕残魂。
修士死亡之时常会有一缕残魂不灭,承载着死前的遗愿, 算是一抹执念暂未消散。
他收起残魂,放好老人尸体,布下结界后便从房顶一跃而下, 在空中抓住了破昏剑。
原本的庆功宴变成了血色宴席, 太初城有数千铁甲护卫, 各大门派合在一起也有上千。
只是太初城毕竟不是他们地盘,水台上歌女的幻音之术杀招毕露。
还有太初城的护城杀阵, 被逆转了方向朝城里杀来。
裴溟还穿着江与眠的衣服,他一脚踢起地上散落的一把黑刀,在手中掂了掂重量后觉得不错,就弃了长剑,转而用起刀来。
剑是从云遮峰仓库里带出来的, 虽说只是把备用剑,但也是江与眠的。
上次弄坏了更宝贵的随流剑,这次就不想再弄坏这把了。
他手起刀落斩下敌人手臂,侧头避开了飞溅的血。
另一边战场上,江与眠已经和段崧交上了手。
其他人无论是被迫还是早有准备,都竭力想要突出重围。
太初城杀阵升起来的时候护城大阵也动了,无论里面的人还是外面的人都出不去进不来。
即便雪山派和落雪宫的后援就在附近,但还是迟了一步,没办法进来支援,他们没有干等,转而攻击起阵法薄弱处,也算是里外夹击了。
段崧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如果没有这些后援,他大可在太初城里杀光这些人,再用泥人替代了送回去,将消息瞒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他野心太大,动作太急,掳走了不少弟子制成假人,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得罪了这么多门派,就算黑甲护卫杀光里面的人,可太初城还是完了,不等明日,今日就会有闻讯而来的门派围剿太初城。
段崧脸色很难看,江与眠又十分棘手,打得他难以招架。
他在混乱之中看向周围,自知已经败了。
破昏剑一动,江与眠以一招斩霜寒重伤段崧,冰雪凉意在战场中涌现。
然而段崧却并未束手就擒,他不顾伤势撑着一口气,不知捏碎了个什么东西,一阵雾气自他脚下涌起,转眼间人就消失了。
江与眠不是没察觉到那件法宝,但根本来不及阻拦。
况且在段崧消失的同时,一阵无形杀机朝四周蔓延,他不得不先躲避。
黑甲护卫一看连段崧都跑了,哪里还有战意。
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次太初城得罪了两洲两域几乎所有门派,不过一瞬之后,能跑的就都跑了,甚至连太初城的护城阵法都给发开了。
死伤是不可避免的,到处都能看见血迹。
江与眠收了剑,场中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众人才似从这场变故中醒来,水台上的歌女要么逃了,要么血染湖中。
太初城的人抱头鼠窜,都在这里见了血,修士之中难免有杀红眼的,见了太初城的人就忍不住动手。
至于无定山庄,已经在刚才交手的时候就分为了两派。
一派以余钟海大弟子孟尤为首,势要为余钟海报仇,而另一派,原本则以余钟海儿子余正杰为首。
看着和段崧勾结谋害自己亲父的余正杰,孟尤双眼通红,他怎么都没想到,为了庄主之位,余正杰可以做到如此狠心。
他怒意上了头,提剑就要杀了这个畜生。
然而余正杰同样有法宝护身,遁地逃走了。
“追!”孟尤不肯放过他,就带人去追了。
他们之间的恩怨暂且不提,裴溟扔了手里染血的刀走到江与眠身旁。
江与眠停下追寻段崧踪迹的法术后看向等待的君天莫几人,说道:“逃远了,找不到任何踪影。”
“罢了,他肯定有备后路。”君天莫开口。
其他几人也知这个道理,就不再强求,各派弟子都有死伤,这会儿出去追也追不到,还是先安抚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