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微凉的触感让江与眠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当场僵在原地。
至于“始作俑者”,裴溟依旧陷在混乱之中。
密室里他看到江与眠睁开眼之后就更加浑浑噩噩了,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只有在梦里, 师尊才会醒来。
捅入腰腹的刀他感觉到了,可随即就被江与眠揽入怀中,冷冽的淡香让他思绪都恍惚起来,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于是所有痛苦折磨都被遗忘在脑后。
梦境最是让人不舍, 更何况是这样的美梦。
他看不到也听不到周围的一切,眼里心里只剩下江与眠。
可师尊又放开了他,这让他心生不满, 但不好发作,若是没控制住脾气惊扰了美梦,就得不偿失了。
江与眠就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 他知道这是梦。
他直勾勾盯着江与眠,心道既然是梦的话,那就可以做平日不敢做的事。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让江与眠回过神来的, 是唇上的轻磨撕咬, 对方微凉的唇变得温热, 呼吸也乱了,竟试图撬开他齿关进入。
他哪里经过这种事, 连和人牵手都不曾有过,更何况是亲吻。
僵硬的四肢终于有了反应,他伸手想推开裴溟。
可一身伤势的裴溟闷哼一声,被推拒后他内息立刻就乱了,腰腹间的贯穿处流出更多的血。
裴溟自己浑然不在意, 但江与眠的手下意识就顿住了。
两人身上都有伤,血腥味道混杂在一起,越发浓重刺鼻。
一个不留神被侵入齿关之后,强烈的羞耻感淹没了江与眠,让他不再有任何顾忌,直接推开了裴溟。
徒弟眼神浑噩不已,可能连裴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江与眠勉强说服了自己,见裴溟又要靠过来,他怎么可能再给机会,抬手直接掐住裴溟下颌,使了力气让对方张开嘴,就塞进去好几颗丹药。
戾气尽收的裴溟本能就要挣脱钳制,但意识到掐他下颌的人是江与眠后就安静下来。
江与眠看向他腹中那截断刀,安抚道:“忍一忍。”
话音刚落就抽出了断刀,裴溟身形一顿,口中不断往外溢血,衣裳更是被血浸透了。
将断刀扔在地上,江与眠护住了他心脉,连点几处大穴,但血还是止不住。
伤势不止这一处,还有阴气入体,更是让伤口难以愈合。
江与眠没有犹豫,直接扯开裴溟衣裳,露出来腰腹后,捏碎了两颗天阶疗伤丹,将粉末敷在伤口处,这才起了效果。
他满手是血,顾不上擦拭,从裴溟身上的法衣撕下一段,缠绕在腰间包扎住伤口,这才又帮徒弟穿好衣服。
包扎穿衣免不了要离近些,裴溟伤势暂缓后又呆呆看着江与眠。
这次的梦好像做了很久都没有醒,刚才唇齿相融的感觉让他难以忘记,师尊又近在眼前,他还想亲。
他遵从了这个直白的念头。
但江与眠在经历过刚才的羞耻之后有了防备,当即就后退一步。
这惹恼了裴溟,既然是他的梦,师尊不该躲的。
江与眠堪堪退了一步,还没站稳就见裴溟大步上前,接着他就被抱住了。
徒弟一身的伤让他无法用灵力震开,最严重的腰腹药效才刚起来,要是再震伤就前功尽弃了。
再加上裴溟失血过多,脸色都苍白起来,让他更是不敢随意施术或挣扎幅度过大。
然而不挣脱不行,就算他头朝后仰,裴溟也能蹭着他唇角脸颊亲过来。
弄干净的脸上又被蹭了一些裴溟的血,江与眠苦恼又无奈,抱着他的人跟个大型犬一样,也确实像犬类,不是想咬他就是想舔他。
若是没有这些黏腻湿滑的血污还好,不然也太脏了。
这个念头刚起,就让江与眠如被雷劈,心中惊吓不已。
他很少会被吓到,幸好表情还能维持住,于是在心里暗暗后悔,就算没有血污也不能这样。
裴溟还越啃越来劲,江与眠只得皱眉,双手抓住裴溟双臂,坚定地将人推开了。
为了打破他自己的尴尬,推开后就用严肃的表情说道:“有血,太脏了。”
他故作正经,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裴溟听到他的话后就停下了往前的脚步,努力理解他的意思。
脏?
师尊是有洁症的。
裴溟想起来这点,看江与眠用帕子擦拭脸颊嘴唇上的血迹,知道自己似乎闯了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