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溟背着一个没见过的口袋出来, 这倒是其次,让江与眠不解的是,为什么徒弟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难道是在地底遇到了什么事?
之前就被郑淮南打伤了,他们又再次分开,定然是那几个人又打了裴溟,只看被血迹浸染好几处的法衣就知道。
这样想着,江与眠就恼了, 三番两次欺负他徒弟,这怎么能忍。
“你是在哪里碰到他们的?”他开口问道,裴溟背上的破昏剑峥然出鞘, 剑锋在阳光下闪过一抹寒光。
陷入回忆中的思绪被唤醒,裴溟敛了眼眸。
他知道江与眠问的是谁,和之前不同,他看着江与眠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待, 只好低声道:“在地底岔路口。”
没想起来前世他对江与眠的心思时,裴溟还能自欺欺人,忽略自己对江与眠的那一丝异样关注。
现在回忆起种种过往, 仇恨于他始终都未消, 然而那些倾慕与痴狂同样也在, 强烈的存在于心中,让他再无法像之前那样和江与眠相处。
要是没想起来就好了。
他忽然生出这个念头, 然而事已至此,不是一个假想就能改变的。
许是记忆冲击还未过去,裴溟隐隐又有些头疼。
“他们有没有跟着你过来?”江与眠问道,见他还站在洞里,于是开口:“你先出来。”
裴溟依言走了出来, 他背上的海纳袋随他步入太阳底下,金纹似有流光闪过,一看就不是凡物能比的。
江与眠腰间的玉佩晃了晃,又在裴溟投过去一个眼神后安静下来。
兄弟俩的互动江与眠没有在意,破昏剑在旁边待命,他在等回答。
一看破昏剑的架势,裴溟就知道江与眠应该是生气了,要去找崔道迟几人给他出气。
说起来前世今生,唯有江与眠一个对他始终不变,始终都是维护他的师尊,也只是师尊。
或许那些执念本就不该有。
裴溟忽然心生疲惫,是他一厢情愿在强求,何不就此放弃,也好过日后纠缠折磨。
于是他摇摇头,开口道:“师尊,地下石墙变换,阵法将我和他们几人隔开了,我就顺着路往这里来,至于他们的下落,我还不清楚。”
江与眠看向自己徒弟,见裴溟垂下眼睫似乎是在躲避目光,不似平日里的坦荡率性。
刚才的气愤过去后他想起来,这里是裴家地盘,又是禁地这种遍布机关阵法的地方,或许裴溟已经做了什么。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只好点点头作罢。
地宫里的四个人都死透了,连尸骨都没留下,裴溟自然不会让他进去找。
“你师伯带弟子到附近了,我们先去找他。”江与眠说着,他发现裴溟情绪明显不如之前,稍一犹豫就问道:“有心事?”
以他对裴溟的了解,输给几个比自己修为高的金丹修士,想来是不会因此垂头丧气的,或许是有其他烦恼。
一直回避目光的裴溟再次抬头,眼前清清冷冷的人是他前世执念,或许这辈子,就可以斩断一切。
他无声抒一口气,暂时将愁困抛下,露出个笑说:“师尊,我没事,只是在地下待久了,不免觉得闷,出来就好了。”
少年人最令人羡慕的就是那样纯粹的蓬勃朝气,纯真而率性。
江与眠被他少年气十足的笑容感染,连带心情都好了几分,见徒弟又恢复过来,或许是因为阳光的缘故,他总觉得这个笑实在是,太好看,俊朗又帅气。
这并非是他对徒弟滤镜太厚,裴溟着实生了一副好皮囊,容貌天生就耀眼,平日里温和有礼的表象不过是将攻击性掩藏了起来。
既然都出来了,也没有其他事要做,江与眠让裴溟唤出云舟,两人朝君天莫那边赶去。
见裴溟背着个口袋,裴洺就只能他抱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