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尼涅尔带着两个被保护的异常完好的铁皮饼干桶,赶到相距并不算远的河内藏起来的时候,卫燃和穗穗也陪着后者的父母告别了王备战夫妇,汇合了卡坚卡姐妹等人赶往了华夏首都的方向。
这难得回来一趟,自然是要回家看看的,而且穗穗也要去和她国内的那些同伙们见见面开开会才行。
就连卫燃也同样有事情要做,在抵达首都的当天,把穗穗等人送上了去姥姥家的高铁之后,他却驾驶着几年前买的那辆面包车独自赶往了首都郊区,来到了当初通过秦二世的关系白得的那个大院子里。
照例一番细致的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卫燃迫不及待的关上了身后的铁门,随后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在遍及全身的针扎剧痛中取出了那辆充当保险箱用的DT30运输车。
躺在略显潮湿的碎石地面上呼哧呼哧的喘匀了气儿,满头冷汗的卫燃翻身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车尾拉开了生活舱的舱门。
钻进生活舱的同时,他也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食盒,最终停在了保险箱面前。
打开保险箱将那尊无头的妈祖娘娘像小心的放进去,卫燃看着保险箱里的东西不由的吁了口气。
这保险箱里,放着的全都真正意义上压箱底留着救命的危险宝贝。
没有过多逗留,卫燃最后看了一眼并排放着的黄金妈祖娘娘铸像和刚刚放进去的无头羊脂玉妈祖娘娘雕像,小心的关上了保险箱门,随后收起清空的食盒,干脆的转身离开了这辆庞大运输车的生活舱。
最后特意去驾驶室里看了看,万幸,那颗硕果累累的矮化苹果树依旧还在,遗憾的是,这驾驶室的顶上并没有出现蜂箱。
没有继续耽搁,在卫燃极力压抑的痛苦闷哼中,庞然大物般的运输车悄然消失。片刻后,脸色苍白的卫燃也打了个哆嗦跌跌撞撞的爬起来。
很是缓了缓神儿,他这才摸出带来的劳动手套,操纵着带来的打草机,将这不见光的棚子里丛生的杂草清理了一遍,算是彻底破坏了刚刚被运输车压出来的痕迹。
临走之前毫无心理压力的去隔壁的桃林里摘了满满一大筐早熟的大桃,某偷桃子的历史学者这才心满意足的驾车带着收获离开了这个一年都不一定来一次的偏僻山坳。
此后的几天时间,卫燃陪着穗穗每天在姥姥家和首都同伙的公司里朝九晚五的往返着。
卡坚卡姐妹以及玛尔塔,则在小翻译陆欣妲的带领下,带着寄养在隋馨和陈洛象家里小天才科拉瓦,乐此不彼的游荡在各个景点里连鬼影子都见不到。
时间转眼就到了7月20号这天,穗穗依旧在忙着她的事业,老老实实做了几天女王挂件儿的卫燃却独自赶到津门的叙情书寓,迎来了他一直等着的人。
“过关的时候没遇到麻烦吧?”卫燃说话间亲自关上了小院的大门。
“一个破箱子能遇到什么麻烦?”
从越野车里下来的秦二世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了车尾,打开后备箱盖子,将里面的铝合金行李箱拎下来递给了卫燃,同时嘴上好奇的问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需要我亲自给你送过来?”
“这可是好东西”
卫燃笑着说道,“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是什么,等等吧,不久之后你就知道了。”
“不说拉倒,看好了啊,这上面的铅封还在,我可没打开过。”
秦二世说完痛快的转移了话题,这箱子是他大概一周前突然接到卫燃的电话让帮忙带回来的,而且特意嘱咐了要注意保密。
为此,秦二世还真就特意亲自跑了一趟卫燃刚刚离开的文山,连夏漱石都没知会,亲自过境带着这个被留在江河市一家酒店指定房间里的行李箱回来,然后又立刻不辞辛苦的亲自送来了津门。
无论从哪个方面说,秦二世这货虽然看着各种不靠谱,但在做朋友这件事上是真的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你们那疯人院现在规模怎么样了?”卫燃拎着打着铅封的箱子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多亏了我小姨妈的帮忙”
秦二世咧着大嘴傻乐道,“在东南亚各国开了不少连锁院了,现在收治的精神病总数都超过三千五百号了,而且特码竟然还盈利了,你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利润是真大。”
书到这里,秦二世总算反应过来,一脸惊喜的问道,“是要让这些精神病上网冲浪了吗?”
“快了”卫燃含糊其辞的答道,“训练的差不多了吧?”
“这些精神病每天在局域网里吵的可起劲儿了”秦二世咧着嘴乐不可支的说道,“就没见过思维这么广的发言。”
“他们肯定会带来很多欢乐的”
卫燃同样满是期待的笑了笑,扭头朝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点燃了一颗香烟的秦二世说道,“进来啊?怎么着?要不咱们直接找地方吃点?”
“今天就算了”
秦二世这个人精想都不想的摆摆手,喷云吐雾的说道,“我这回来还有别的事儿呢,就不在你这里浪费时间了。”
说完,这货已经转身一边往他那辆老旧的越野车走一边问道,“你还在国内待多久?”
“待不了多久了”
卫燃心知对方是不想耽误自己时间,所以也就没有挽留,只是放下手里的箱子,一边转身往刚刚关上的大门走,一边解释道,“最近查西凤给介绍了个大活儿,估计过断时间就得走。”
“也行,下次回来再聚。”
秦二世不等卫燃重新打开门,便已经钻进了越野车的驾驶室。
目送着对方驾车离开,卫燃关了院门之后,立刻跑进房间,拎着那口箱子来到了二楼的暗房里。
剪开行李箱上打着的铅封掀开盖子,这里面装着的却是两个喷吐了浓重绿色油漆的援越701压缩饼干桶。
这东西自然是前些天拜托尼涅尔替自己去越难那两处坐标点找回来的。
取出毛瑟刺刀撬开饼干桶的盖子,卫燃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收件人是扎克·基德的牛皮纸信封。
不过,他却并没有打开这个信封,仅仅只是小心的将其取出来暂时放进了食盒里收好,随后便开始从第一个饼干桶里往外拿东西。
这些东西里,绝大部分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塑料胶卷密封筒,其上还都标注着详细的封存日期以及诸如“维克多”、“扎克”又或者“特洛耶”这样的名字。
将这些胶卷分门别类的按照时间顺序摆成了三堆,卫燃接着又从这饼干桶的最里侧,拿出了一个单独的法军饭盒。
这饭盒里装的东西倒是不少,除了四个被套了一层层安全套的胶卷密封筒之外,还有一支卫燃无比眼熟的测光表,以及几盒同样包裹严密的超8录影带,和一台雅西卡拉绳半格相机、一台装在开裂皮套里的玛米亚16毫米微型相机。
小心的打开那四个密封筒,除了第二个装的是16毫米微型胶卷之外,其余三个里面装的,便是当年藏在榴弹弹壳里的那些让T队的队长野猪乔治夜不能寐的证据!
不知道是否有金属本子的暗中协助,这些紧密卷在一起的底片状况格外的好,不但没有任何的黏连,甚至当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它们取出来的时候,上面也干净的连个指纹都没有。
将这些扎克等人用命保护下来的罪证重新收好暂时放在一边,卫燃转而将第二个饼干桶里的胶卷底片取了出来。
这些密封筒上的标注和刚刚的不同,不但时间是在卫燃和扎克逃出战俘营之后,而且上面的名字也是用越难语写的“阮成竹”这么个名字。
相比刚刚那个饼干桶,这里面的胶卷要更多,其上标注的时间跨度,也从1970年一直到1976年。
在这饼干桶的最底下,还放着几支当初在直升机坠机之后埋下的镜头,以及一本能有半块砖头大小的相册。
轻轻掀开这本相册,卫燃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在第一页上,是一张黎友福和阮清茶,以及蒙胧夫妇的合影,合影的背景,便是当初卫燃和扎克“劫持”蒙胧,然后跳河的那座大桥。
在这一页的右下角,还写着一个英文单词:“friend”。
面带微笑的翻到第二页,这次的照片依旧是常见的5寸大小,照片的内容是黎友福和阮清茶的手拉着手的合影,他们全都穿着黑衣黑裤以及同样黑色的轮胎拖鞋,头上还各有一顶凉盔,就连脖子上,都分别挂着一台曾属于扎克的相机。
这张照片下面,用英语写着,“我们决定结婚了,查理是我们的证婚人。”
翻到第三页,照片大小没有变化,里面定格的,也依旧是黎友福和阮清茶,只不过这张照片里的阮清茶,肚子已经明显的隆起,她的脸上,也满是母性的光彩。
“我们马上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卫燃喃喃自语的读出了照片下面的字迹。
第四页,照片里只有阮清茶和她怀里的孩子。但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阮清茶的脸上满是悲伤愁绪之色,她的目光,似乎也全都凝聚在了怀里的孩子身上。
那个小小的婴儿长的却堪比怪物,他...不,或许可以用“它”来称呼,它没有眼睛和眉毛,但隔着皮肉却能看出眼眶位置的凹陷。
它也没有鼻子,仅仅只有两个并不大的圆孔,它有嘴巴,但却格外的大,大的吓人。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战友和朋友说,可能是因为我和我的妻子是堂兄妹近亲结婚才诞生这样不健全的孩子。但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这或许是对我曾经背叛我的同胞的惩罚,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会把他养大,他的名字,就叫阮友福吧。”
唉...
卫燃无声的叹了口气,继续翻阅着这本每页只有一张五寸照片的相册,以及每张照片下的字迹。
在接下来的“故事”里,黎友福和阮清茶因为他们的孩子遭到了嘲讽和议论,他们每次拍下全家福的时候,那些字句里也充斥着彷徨和不安。
终于,在第13张照片里,阮清茶的肚子又一次隆起了,但无论她拍下那张照片时的表情,还是黎友福写下的文字,全都刻满了对第二个孩子健康状况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