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普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玛雅的妈妈是个苏联时代小有名气的歌手,可惜,那个女人在生下玛雅之后不久就把她送到了孤儿院,然后自己去美国了。那时候,距离他们失踪都不到半年。玛雅现在的爸爸妈妈…
索斯兰先生和他的妻子以前是那座孤儿院的教习老师和育婴师
卡尔普顿了顿,颇为感慨的说道,戈尔曼也是在那座孤儿院长大的,我记得小时候,每到节日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都会带着我和我的哥哥,带着我家的糖果公司生产的糖果去看望孤儿院里的孩子们。
这么说你们很早就认识了?是啊,很早就认识了。
卡尔普呓语般的说道,先成为好朋友,然后成为一起学习的同学、相互信任的兄弟,最后一起随着苏联解体,一起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那座孤儿院还在吗?卫燃下意识的问道。不在了,早就不在了。卡尔普的感慨中带着惋惜,也带着莫名的庆幸。
里面那句话里提到的那个出卖了大家的他…是谁?卫燃试探着问道。
他这话一说出口,刚刚还难得露出一丝丝人情味儿的卡尔普立刻变得无比的冷漠和惯有的严肃,维克多,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你能找到他们,我们所有人都很感激你,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可…
够了,已经足够了,不要继续调查下去了。卡尔普愈发的严肃,甚至停下手里的事情站起了身,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那只会给你和你的家人朋友带来麻烦和危险。
那个人还活着?卫燃皱着眉头问道。不知道卡尔普摇了摇头,正因为不知道才危险。或…
好了,你该离开这里了。
卡尔普根本没给卫燃开口说话的机会,伸手从兜里掏出刚刚卫燃给他的随身听又递了过来,接着又拿起那个仍旧装着不少糖果的铁皮罐子递了过来,尽快赶回喀山吧,把这个随身听和里面的磁带,还有这罐糖果交给达丽娅,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闻言,卫燃张张嘴,最终还是接过了才送出去没多久的随身听,独自沿着那条密道原路爬回了那条仍旧被警车堵着的巷子,留下车钥匙,双手插兜步行走向了酒店的方向。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下午,卫燃搭乘的航班也略显粗暴的降落在了喀山机场
。
这一来一回连一周都没用完,现如今距离六月份不但还剩下两天的时间,而且已经接受小富婆蔻蔻的邀请,带着卡坚卡姐妹去法国玩的穗穗也还没回来呢。
在机场思来想去,卫燃索性驾驶着装甲商务车径直赶到了相距不远的红旗林场。
只不过,出乎他的预料,当他好不容易在时光电影制片厂的办公室里找到个眼熟的漂亮学姐一番询问之后,却被告知,无论是戈尔曼还是安娜又或者达丽娅竟然都不在。
….一番琢磨,他索性又驾车离开红旗林场开往了卡班湖畔,开到了隔壁图书馆的院子里。
这一次,他都没来得及下车,便看到了在正对着大门的专属位置上坐着的达丽娅和安娜老师。
这送信的工作实在是熬人…
卫燃下车前一边揉捏着仍有些酸疼的右手手臂一边神神叨叨的嘀咕了一句,很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进了回荡着咖啡香气和华夏古典琴曲的图书馆里。
没有理会踮着脚看向自己并且疯狂招手的洛拉,卫燃径直走到了独占了一张专属大桌子的两位老师旁边。
坐安娜老师说话的同时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但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没有离开手中那本书页泛黄的《青年近卫军》。
再看看达丽娅,她同样端着一杯咖啡,甚至在她身旁的椅子上,还乖巧的蜷着一只系着蓝色三角巾的大耳朵狐狸。
怎么了?达丽娅笑眯眯的看着卫燃,语气温和的问道。
有点事情卫燃挠了挠后脑勺,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我们两个还是我们三个?达丽娅狐疑的看着卫燃。
卫燃摊摊手,如果安娜老师有时间,最好也能起过来。
去哪?安娜合上书本,朝着不远处的小天才科拉瓦招了招手。
隔壁吧
卫燃话音未落,那个脸上总是带着笑的小姑娘也骑着三轮脚踏车停在了桌子边上,语速极慢的说出了一句对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俄语问候,需要科拉瓦做什么?
乖,帮我把这本书收起来吧。
安娜说话的同时,先从兜里摸出一颗奶糖,剥开糖纸轻轻塞进了科拉瓦的小嘴巴里,接着才把那本《青年近卫军》拿起来给她看了看,然后放进了三轮儿童脚踏车的货斗里。
交给科拉瓦吧!
这小姑娘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一板一眼的下车把货斗里的那本书摆正,然后又一板一眼的上车坐好,踩着脚蹬子径直骑向了远处的一个书架。
她都会开口说话了?卫燃惊讶的问道。她已经学会不少了,她只是不喜欢说而已。达丽娅惋惜的说道,如果在她出生开始就细心教育,她和平常人不会有太大的区别的。
现在也不晚
安娜最后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我们走吧,看看维克多要说什么事情。
说完,她也不顾达丽娅开口,便已经抱起那只系着蓝色三角巾的大耳朵狐狸,起身催促着卫燃走向了图书馆的外面。
见状,达丽娅张张嘴,最终还是起身跟了出去。带着这两位老师穿过两个院子中间的电磁门,卫燃脚步不停的带着她们走进了别墅的一楼大厅。
维克多,我们…
先和我上来吧卫燃打断了达丽娅老师的疑问,同时脚步不停的走向了通往楼上的楼梯。
和安娜对视一眼,达丽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跟着卫燃,一路走向了三楼最左边的两个房间。
….达丽娅老师,在两个房间里选一个吧。卫燃温和的说道
。
深吸口气,达丽娅伸手推开了最左边的房门,语气颤抖着说道,进…进来坐吧。
闻言,安娜第一个走进了房间,熟门熟路的坐在了一张沙发上,莫名其妙的说道,你看起来可真像个会计。
达丽娅却并没有回应,只是理所当然的坐在了那张办公桌的后面。
见状,卫燃默默的从包里掏出了那个略带锈迹,但却印着卡班湖糖果公司多味水果硬糖俄语字样的铁皮罐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又从包里掏出了在路上已经擦拭干净并且装上了电池的随身听。
你要做什么?达丽娅带着些许的惊慌问道。先听一首歌吧
卫燃说话间已经将耳机连在了随身听上,见状,安娜立刻招呼着达丽娅也坐在了那张老旧的双人沙发上。
等这两位老师各自接过一个老式耳机,卫燃这才按下了播放键。
听我说亲爱的,不要等我了,如果你能听到这段录音…
是…是雷兹里大哥的声音!安娜惊呼出声,而达丽娅却已经捂住嘴巴,眼角也不受控制的砸落了一连串的眼泪。
轻轻将一包提前买好的抽纸放在达丽娅的手里,卫燃打开那个生锈的铁皮罐,从里面摸出三颗早已过期的水果硬糖,并将其中两颗分给了两位老师。
默不作声的离开房间,几乎就在他关上房门的同时,这个刻意给某些人保留的房间里,也隐约传出了达丽娅老师悲痛的哭声。
这也是丧钟吧…
卫燃呓语的同时,也撕开了糖纸,将过期变形的硬糖塞进了嘴里。
只可惜,这颗曾经无比甜蜜的糖果,现如今剩下的,已经只有无法下咽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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