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地下的工作室里,卫燃习惯性的对这里进行了一番仔细检查之后,这才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木头盒子,取出了那柄马刀。
这把环柄宽刃马刀的刀身上,清晰的砸刻着“骑八师”和“赵金玉”六个繁体字。
在刀柄的龙骨两侧,还分别砸印着“血债血偿”和“光复河山”八个繁体字。
刀刃之上,还有密密麻麻的豁口,显然,当初这把马刀很可能砍过不少牲口。
稍作犹豫,他取出了抗日大刀,将其和手里的马刀叠在了一起。
两相比较,这柄马刀的刀身要窄了一些,同时也长了一些,刀柄反倒短一些。即便如此,它也比常规意义上的“骑兵刀”要宽厚的多。
收起抗日大刀,卫燃接着又将手里的马刀放在一边,转而打开了一起带下来的乐扣盒子。
这盒子里除了一段油腻腻的皮绳子,以及两块分别有半条毛巾大小,满是洞眼和污渍的破布之外,最重要的莫过于那面保存的格外完好,不过红领巾大小的三角形小旗子。
这面小旗上用来套住旗杆的白布边上,还用黑字写着“抗日义勇军”的字样。
旗面中间的位置,缝着一颗用白布制作的五角星,另一面则写着“游击第壹队”两行五个繁体字。
这两白一红三块布,以及那条油腻腻的皮绳子,当初便缠在刀柄上充当着握把。
得益于人渣兄弟夏漱石帮自己查到的资料,他几乎可以确定,这面旗子来自东北抗联。
但却仅止于此了,什么年代,赵金玉何许人也,为什么会拿着一把骑八师的马刀,为什么和李家兄弟的大肚匣子一起出现在蒙古国的乌兰巴托,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答案。
他甚至怀疑,当初把这两样东西卖给亚历山大先生的牧民,会不会是个类似“掏老宅子”的二道贩子。
深吸一口气,他将那三块破布又重新用皮绳松松垮垮的缠在马刀上暂时放在一边,随后开始从金属本子里开始往外拿东西。
这一次,他准备的无比认真,所有他认为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全都进行了细致的擦拭和补充。
只是最后,当他取出长征后得到的扁担和那俩空空如也的竹筐时,却仅仅只是将那支盒子炮仔细的擦拭保养了一番,并没有往里面装进去任何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卫燃在将所有东西收起来之后,拿起桌子上的便利贴,将手头所有的事项写下来贴在了桌边,随后拉开抽屉拿出一包中华,弹出一支点燃叼在了嘴里。顺便,他也将双腿搭在了桌沿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口接着一口认真的抽着。
片刻之后,随着手中的香烟燃尽掐灭,他也终于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取出了金属本子,暗暗期待着自己如今的军衔能够用。
在他的耐心等待中,金属本子缓缓翻到了最新一页,那支羽毛笔也刷刷刷的绘制出了一幅画。
在这幅素描画里,是一个骑着马,将马刀扛在肩头的背影,隐约间,他还能看到这背影的腰间,似乎斜挎着一支盒子炮的木头枪盒。
万幸,在他忐忑的等待中,这一次,那支金属羽毛笔总算没有写下“军衔过低”的字样:
第一幕
角色身份:抗联队员卫燃
回归任务:击杀至少五名敌人,缴获至少20公斤武器,协助队员完成书信物资传递任务,掩护赵金玉逃出围捕。
果然是从抗联开始吗...
在卫燃的叹息中,白光蒸腾而起,他也看到了这次能用的道具。
又是这么多...
卫燃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此时从视野里最先飘过的便是抗日大刀,随后则是那支百利金钢笔、熊皮连指手套、罗伯特相机包、英军P44水壶、约翰斯顿号水手袋以及来自列宁格勒的打火机、烟盒、怀炉银制三件套。
紧接着,他还看到了得自摩尔曼斯克的滑雪板滑雪杖以及果然会出现的长征扁担!
不等白光消散,卫燃便因为最先感受到的低温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与此同时,他也在扑面而来的寒风中,感受到了雪花打在脸上的刺骨凉意。
比潘松草地还要冷...
卫燃在心里嘀咕的同时,也耐心的等待着视野恢复。
片刻之后,他终于看清,自己正蜷缩着身体,靠在一棵能有两人合抱粗细的松树边上。
环顾四周,此时的天气不是天刚蒙蒙亮就是已经黑了,头顶飘着不大的雪花,周围的杂草灌木大多已经黄了叶子。
习惯性的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行头,脚上一双鞋面带有漂亮包子褶的高腰靰鞡鞋。
这鞋底儿上,还以北斗七星的排列方式,各自钉着七颗用作防滑防磨的鞋钉。
这些鞋钉,每一个的钉头都有后世的一块钱钢镚那么大,而且每一个都磨的锃亮。
除了这极具特色的靰鞡鞋,小腿上还各自打着一副毛茸茸的兔子皮绑腿。
除此之外,便是一套草黄色补丁套着补丁,却仍旧有几处露棉花的棉衣棉裤,以及扎在腰间的布条腰带,这破腰带上,还别着一支木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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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了看左右,周围并没有别人,自己的身边也并没有任何武器。
倒是不远处有一条并不算宽的土路,那土路的另一边,似乎...有一个个坟包和墓碑。
没有急着起身,卫燃将这次的道具一一取出来看了看。
不出预料,这次道具给的不少,但却是钢笔没墨,打火机没油,水壶里没水,枪里...
万幸,长征扁担上的那支盒子炮里有子弹,不幸的是,三个弹匣是空的,仅仅只是枪膛里有唯一的一颗子弹。
好在,那个罗伯特相机包里除了相机和各种镜头之外,还放着不少的胶卷和仅有的一枚银元。
赵金玉在哪?
卫燃收起东西的同时再次环顾四周,可惜,除了似乎亮了一些的天色,依旧没有任何人影,倒是路对面的景物看清楚了,那里确实是一片乱葬岗。
这片乱葬岗不但有坟,还有不少裸尸,以及少说百十只围着尸体大快朵颐的野狗。
虽然离着有些距离,但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卫燃却能看得清楚,那些野狗真叫一个膘肥体壮,皮毛也是油光水滑。
艹!
赵金玉不会在那些尸体里吧!
卫燃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扶着冰凉的树干爬了起来。
恰在此时,他分明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离着自己少说七八十米,离着那片乱葬岗也有四五十米远的林子里飞了出来。
等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追着那速度极快的影子重新看向乱坟岗的时候,已经有一只狗子开始了哀嚎——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进了它的皮燕子里!
恰在此时,又是个影子飞出来,这一次,卫燃总算看清了,那是一支箭!
这一箭的准头同样吓人,它刚好飞进了一个听到动静抬头的狗子嘴里!
“呜——汪!汪汪汪!”
连续两箭,意识到不妙的野狗群弓着身子开始了狂吠,但他们却根本没有找到藏起来的猎手!
“嗖!”
恰在此时,又是一箭从卫燃关注的那棵高大的松树树冠里飞出来,又一次飞进了一只野狗的嘴里!
“嗷!”
那只野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便和另外两只中箭的狗一样,直挺挺的躺在了尸体堆里。
“嗖!”
这么一会儿,又一支箭飞过来——还是精准的飞进了一只野狗的嘴里!
终于,那支吃人肉的野狗群总算找到了凶手,顿时,还活着的狗群一边狂吠着,一边成群结队的冲了过去!
这短短四五十米的距离,对于野狗来说,也不过十秒钟左右的时间。
但就是这最多十秒钟的时间,卫燃却亲眼看到,那棵松树的树冠里,竟然连续飞出了至少七八支箭!
不仅射速快,这箭的准头也吓人,每一支箭都精准的钉死了一只野狗。
这还不算,当眼瞅着那些狗群冲进了树林,卫燃却清楚的听到了野狗们接连的惨叫!
“嗵!”几乎前后脚,那棵树的方向便传出了一声沉闷的炸响。
作为每年春节的资深鞭炮爱好者,卫燃立刻听出来,那动静不是枪,是麻雷子!
在又一阵惨叫哀嚎中,刚刚才拉帮结派冲进去的野狗群,却已经夹着尾巴灰头土脸的冲了出来。
“我艹你们大爷!”
卫燃暗骂了一声晦气,没别的,跑出来的野狗群冲着他来了!
“汪汪汪汪汪!”
显然,领头的那只狗也注意到了站在树边看热闹的卫燃。
或许是刚刚同伴接连惨死激发了它的凶性,这只野狗不但没有避开的意思,而且看那样子,似乎准备报复一下“围堵”他们的卫燃!
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能有两人合抱粗的松树以及周围那些并没有细多少的树,卫燃也立刻绝了爬上去躲一躲的打算。
特么这么粗的树,没个辅助他根本就爬不上去!
眼瞅着那支狗群越来越近,卫燃无奈的取出了金属本子里,固定在扁担上的盒子炮,瞄准跑在最前面的那只扣动了扳机!
“砰!”
清冽的枪声不但让领头的狗子脑洞大开,也顺利的让其余跟着的狗子恢复了清醒。
在又一轮嗷嗷嗷的惨叫中,其余那些野狗终于再次夹起了尾巴,选了个对的方向跑没了影子。
“噗!”
恰在此时,一支箭飞了过来,钉在了距离卫燃不足10米的位置。
手里仍旧拿着枪的卫燃知道,如果他刚刚没有开枪,说不定这一箭会钉在那只狗的身上。
稍作犹豫,卫燃迈步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拔起了那支箭一番打量。
木头箭杆笔直光滑,铁制的箭头锋利坚韧,而且残存着些许锻打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