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想起这些,便手足冰凉,满心苦涩。
原本,她想先跟陶夭打好关系,增进感情后,再与她相认的。
可是那孩子的态度……
若是有一天,得知她便是她的生母,她是不是会恨她?
想到这里,蓉娘很是头痛。
事情,有些脱离她的掌控和期盼了。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这个女儿的。
她隐忍了这么多年,距离她想要的,已经很近了,她差的只是没有强大的背景和助力。
陆家和陶家,若能为她所用……
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或许,可以先从陶谦身上着手……
陶谦?
想到什么,她眼眸倏地瞪大,匆匆唤来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很快,心腹便领命去了。
傍晚时分,心腹回来,低声禀报道:“属下去查过了,那禅房并无异样,属下还盘问过寺中负责接待香客的僧人,隔壁的禅房,并没有客人进去过,今日一整天都是空着的。”
蓉娘闻言,心里松了口气,摆手令他退下。
看来是她想多了。
陶夭今日与她说的那些话,纯粹只是发发牢骚,并没有别的意思,也并不知道她就是她的生母。
她不知道的是,陶夭早就预料到她过后会派人去查,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而那待客的僧人,又恰好曾受过陶添的恩惠,所以理所当然便帮忙遮掩了这件事情。
……
几日后,城外。
午后的阳光,热得能将人烤焦,连树上的蝉鸣都减弱了不少。
城墙的墙根处,站着两个人,却正是陶夭和陶谦。
“这么热的天,你待在家里不好吗?聂掌柜是坐马车来的,她可以直接到我们家。”陶谦嘴里无奈地数落着,却稳稳地打了伞,撑在陶夭头上,替她挡住酷烈的太阳。
“我许久没见到木兰姨了,甚是想念,左右在家里也是闲着嘛。”陶夭翘首看着远处,笑眯眯道,“而且我们一起来接她,她才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啊。”
陶谦闻言,唇张了张,却欲言又止了。
女儿的用意,他都明白,可是……
他跟聂木兰认识那么多年了,他总归是觉得别扭。
可是看着兴致勃勃的女儿,他又不忍心泼她冷水。
自从皇觉寺回来后,夭夭怕他伤心,这几日,她都没回陆家,一直陪着他,给他找各种乐子。
不过确实因为女儿,他心里的悲伤和痛苦,都被冲淡了,他已经很少去想沈蓉蓉了。
“来了来了。”陶夭攥紧他的袖子,突然兴奋地叫道。
闻言,陶谦收敛思绪,抬头看去,果见聂家的马车,远远地驶了过来。
没片刻,马车便到了近前,陶夭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木兰姨!”并抬起手臂,挥了挥。
赶车的车夫见状,立即勒停了马车,而马车里的聂木兰也听到了声音,掀起了车帘,朝外看来。
当看到站在烈日下的陶氏父女俩时,她一脸惊讶,“你们怎么……”
“木兰姨,我和爹特地来接你的。”陶夭笑眯眯地说。
聂木兰闻言,朝陶谦看去。
陶谦察觉到了,颇有些不自在,没看她,只道:“到了就好,我们先回去吧。”
聂木兰顿了顿,点点头,“好。”
陶夭转头对陶谦道:“爹,我坐木兰姨的马车回去。”
陶谦还没答应,她人已经飞快地爬上了聂木兰的马车。
马车里,聂木兰拿了帕子,温柔地在给陶夭擦汗。